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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眼神的呼应（第1页）

李银行说他当时是为了躲避杨鼎诚的追踪，和闻德普分头行动。他们此来是准备与杨鼎诚达成以一项交易。闻德普把住建局副局长李国庆所在的地点告诉给杨鼎诚，杨鼎诚则把两个录有闻德普的视频的内存卡交给李银行，交易的地点就在东关城河桥外侧的安康楼。

一听到李国庆的名字，罗运富和王磊不由地有了一个快速对视。

王磊张嘴就要说什么，罗运富朝他举了一下手，将他阻止，让他继续听李银行接着说下去。

王磊和罗运富两人的一番举动，没有对李银行的讲述造成任何影响，他稍停一下说，他和闻德普在距离安康楼两里路外的一个儿童游乐场分手，一个向东，一个朝南，成直角分开，然后在安康楼汇合。

李银行进安康楼与杨鼎诚或者杨鼎诚指派的人见面交易，闻德普则潜伏在城河外侧靠近安康楼的沉降式绿化带里，以彼此都能看得见对方肢体语言为准。

到了安康楼，李银行装成一个捡破烂的，背着半蛇皮口袋塑料瓶子和其他破东烂西，登上事先与杨鼎诚约好的三楼客厅，但过了约定时间都半个小时了，也没有等到杨鼎诚或者他委派过来的任何人。

李银行有些着急，在三楼面向闻德普所在的护城河绿化带，他做出了事先约定的“对方无人前来赴约”的手势。

隐藏在绿化带里的闻德普收到信号后，立即让李银行赶紧离开安康楼，一刻也不能停留。

李银行得到信息，意识到了危险，马上拎起垃圾袋子，准备下楼。哪知就在李银行拎起垃圾袋，直起腰来的时候，他瞥见不远处的桥头那里，几个人朝闻德普藏身的河边绿化带飞奔过去，等李银行懵懂晕眩一般的脑袋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闻德普已经被那几个人反压着双臂，从绿化丛里拖到河岸上来了。

控制闻德普的一众人等，上岸后没有停留，直接朝安康楼的方向走过来。

李银行不知道他们抓捕了闻德普之后，是否知道楼上还有另一个准备与他们约会接头的人。

他只是在开始的时候，看见那几个人飞捕闻德普，慌乱了一阵，等他们将闻德普捉住了，压着他的胳膊，往安康楼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他却安静下来了，大概是有类似“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他没有任何退路了，只有全力以赴将自己所要伪装的身份伪装得更其逼真。

刚走出一楼大厅，李银行与闻德普和控制他的那些人迎面相遇。

跟在人群后面的，是一个干练的高个子，这个人李银行之前在闻德普拿给他看的一张照片上见过，叫杨鼎诚，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就是他指挥人马到处追缉闻德普。

与李银行劈面相逢，前面按押闻德普的人都已经与李银行错身而过了，杨鼎诚却停下来。

你站住！杨鼎诚盯着李银行说，回去！

回去？回到哪里？李银行装作浑不知情地看着杨鼎诚。

他将右肩上盛垃圾的长虫皮口袋倒个个儿，甩到左肩上去。

见李银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到处油迹斑驳，头发蓬松，嘴角还粘着菜渍馍渣。

杨鼎诚将李银行浑身上下打量一番，改变了主意，他没有回答李银行的反问，说，去拆迁房里拾垃圾太危险了，还不赶快离开！

走在最前面的闻德普看见李银行从大楼里浑身上下脏兮兮地走出来的时候，与李银行在眼神上有一个呼应，他看了李银行一眼后，又朝门旁的墙上看了看。李银行在与杨鼎诚对话的间隙，回应闻德普似的，也朝门旁的墙上看了看，然后神经质似的点了几点头。点头的动作既像是回应杨鼎诚的命令，又像是和闻德普打个哑语。

与杨鼎诚擦身走过后，李银行身上的汗瞬间冒了出来。他不敢回头，加快步速，很快穿过了东关护城河桥进了城。

桥头里侧往南的环城河公路边，有许多小店，其中一家饮品超市经营原装饮料，且售卖即时自制饮料。

饮品超市里头，有供顾客休憩的硬塑料椅子。那些废弃的塑料饮杯，都被饮用者随手扔在桌子上，还有的隔着超市的大门，直接扔到门外敞着口子的垃圾筒里去了。扔塑料杯子的人，手没有准头，有的塑料杯子没被如愿扔进垃圾桶，掉落在门口的马路边沿。

李银行站在饮品店门口，悄悄朝安康楼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问正在帮顾客配饮料的服务生，他能不能捡拾门口地上的塑料废杯？

服务生奇怪地朝他看了一眼，说，可以，但你不要进到里面来。

由于有了这个理由，李银行得以坐在超市门口，大大方方地观察安康楼上的动静。

时间过了很久，也许有一个小时，或者有两个小时，总之李银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的手机被闻德普要求不得开机，现在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掏出来打开。

饮品超市里，不时有人走出来，将喝空了的塑料杯子和塑料瓶放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也有人隔着门扔塑料杯子。有的人方向感不是很好，把杯子扔到地上了。李银行过一会儿就从地上站起来，将那些被扔到地上的塑料杯子收拾到蛇皮口袋里。

如此这般，李银行借用捡拾废塑料瓶子的机会，可以不为人知地观察安康楼里面杨鼎诚和闻德普的动向。

这时候，天色渐变，四周暗沉，安康楼里有了动静。

李银行发现杨鼎诚一行人簇拥着闻德普从楼上走下来。他们先是在三楼的窗口一闪不见了，又在二楼的窗口那里一闪又不见了，直至他们出现在一楼入户大厅那里。

李银行和那群人的距离，还达不到让他观察到闻德普清晰的面部表情。他所能看见的，就只有闻德普瘦削的身影和他疲态尽显，走路使不上劲儿，那条受过伤的腿脚在地面上一撇一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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