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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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刘青这才想起招呼霍司明，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冲他笑了笑：&ldo;不好意思啊霍先生。&rdo;

霍司明笑笑示意没有关系。

窦爱国坐在椅子上，已经有些苍老了，皮肤松弛的缀在骨上，或许是因为每日足不出户，皮肤也比住院前苍白许多。他看了看席上的一双儿女，又看看刘青和谢小南，最后将目光对准了霍司明，道：&ldo;霍先生，谢谢你了。&rdo;他脸上带着慈霭的笑，眼睑上的皮肤已经松弛的有些下垂，耷拉下来，笑着，也含着些湿润似的。手里端了一杯水，说：&ldo;明天要上手术台，只能以水代酒了，谢谢您这几年对窦泽的照顾，也谢谢您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拉拔我们一把……&rdo;

霍司明赶快站起来，他眼前的小酒盅里已经倒了酒，恭恭敬敬回礼道：&ldo;伯父您言重了，窦泽于我，比亲人还亲得多，不必言谢的。&rdo;他侧身喝了酒，又举起一杯，向窦爱国道：&ldo;等您病好了，我再回请您一顿。&rdo;说罢又回身干了，他没吃一口菜，先干了两杯白的，坐下时却脸不红气不喘。

窦泽有些不放心，看他，说：&ldo;一会儿怎么开车？&rdo;

&ldo;叫司机过来。&rdo;酒不醉人人自醉，霍司明已经高兴得有些忘形，轻轻拍了拍窦泽的手，将他吓了一跳，在家宴的餐桌底下，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窦家父母一无所觉，刘青还要给霍司明夹菜：&ldo;霍先生多吃点啊，你那么瘦。&rdo;

霍司明便听话地夹起来吃干净，窦泽怀疑他已经有些醉了。正想帮他叫杯蜂蜜水或者牛奶解酒，便听见窦爱国说：&ldo;小泽，爸爸生病不能陪霍先生，你陪他喝两杯。&rdo;

&ldo;……&rdo;自三个月多前，窦泽便没再碰过酒精饮料，后来查出怀孕，更是滴酒不沾，如今却要陪着这个罪魁祸首饮酒，心里苦笑，侧头看着霍司明，听他准备怎么说。果然霍司明道：&ldo;伯父，咱们自家人吃饭，不用劝酒的。小泽酒量不好，我也不常喝，还是算了吧，下午都要上班。&rdo;

一席话说得圆满，窦爱国便不再劝，而是笑着说：&ldo;你看起来酒量不错。&rdo;

霍司明也笑了：&ldo;还好，从前谈生意的时候练出来的，近两年很少喝了。&rdo;

只有窦泽暗自腹诽：哪里是&lso;还好&rso;，分明是&lso;好极了&rso;……当日他们开了一红、一白、一打啤酒，窦泽量浅，硬是陪着他喝了一半，已然醉得人事不省，只有霍司明还步履如常，对着一个臭烘烘的醉鬼也能下得去手，分明是蓄谋已久。

一台午宴宾主尽欢，菜品如何略去不讲，单窦爱国的病情，似乎也因这一顿饭好转不少。霍总还为谢小南备了礼物，一台最新上市的学习机，里面有各大名牌学校上课录影的视频，当真是爱屋及乌投其所好。

霍总不过喝了两杯，就装出一副不胜酒力的醉态，却忘了当初大杀四方后还龙精虎猛的战斗力。窦泽也不扶他，任他装着站不稳的样子，待司机送走了父母家人，跟他一起站在酒店的角落里等车子回来。

初秋正午的太阳已经没那么毒辣，清亮亮的，霍司明见没人关心他，也没意思，一手插着兜，忽摸到一颗酸梅糖，递给窦泽。窦泽接过来看了一眼，撕掉糖纸塞进嘴里，酸溜溜的甜味儿立刻侵占了味蕾。

霍司明看着他吃糖，问：&ldo;明天伯父手术，你请假了吗？&rdo;

&ldo;嗯。&rdo;窦泽点了点头，舌尖舔着糖让它在嘴里翻了个个儿，然后扫到腮帮子的位置含着，说：&ldo;明天中午别让白先生去送饭了。&rdo;

霍司明没答话，忽得伸手自下巴捏住他的两腮，那颗糖便滴溜溜从窦泽的口腔挤到了唇边。窦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是本能的伸出舌头想把它舔回去，霍司明已然低下了头，敏捷的从他嘴里把糖吮了过来。

&ldo;！&rdo;窦泽先是一懵，尔后立刻扫视周围有无围观者，见路人似乎都未注意到刚刚的小插曲，才回头瞪视霍司明，那人正翘着嘴角，含着糖，笑得得意。

此时无论作何反应都显得极娘，窦泽也不想在街头打斗引起围观，便垂了首，寒着一张脸小声警告道：&ldo;你不要得寸进尺！&rdo;

霍总心里清楚地很，却要腆着脸问：&ldo;什么叫得寸进尺？&rdo;

窦泽便抿着嘴不说话了，幸而车子很快回来，两人便上了车，一路闷闷不乐，听见霍总故意用舌头扫着糖果，发出轻微的碰撞牙齿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将窦爱国推入手术室，都眼巴巴候在外面等着，看着&lso;手术中&rso;的灯亮起，心也高高悬起。

霍司明也来了。两人在家里吃过早饭，一前一后出门。窦泽先到医院，以为他今天不会来，没想到刚进病房，霍司明后脚就跟来了。关切地围到窦爱国床边，说了两句宽心的话。他一来，窦家父母心情都好上不少，好似这个大人物来了，就得了什么庇佑一样。直到窦爱国被推进手术室之前，还慈爱地拍了拍霍司明的手背。

待手术开始进行，窦泽坐在长椅上悄声问他：&ldo;你怎么来了？&rdo;

霍司明道：&ldo;公司里没什么事，就来看看。&rdo;

这话窦泽是不信的，他回头，逆着光影，只能看到霍司明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鬓角里隐藏的一条浅浅的疤痕。他忽然问：&ldo;你鬓角上的疤是怎么弄得？&rdo;

霍司明静默一阵，才回头看他，一双眼睛强迫似的盯着窦泽的，两人四目相接，他慢慢说：&ldo;我母亲拿碎玻璃刺伤的。&rdo;

窦泽微张着嘴，有些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声问：&ldo;她……是不小心的吧？&rdo;

霍司明没有回答，看着他说：&ldo;要给我一个安慰的抱抱吗？&rdo;

周围还有其他人，刘青和窦源领着谢小南坐在稍远的位置，不知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有。窦泽瞪了霍司明一眼，用唇语说：我妈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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