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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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哭声慢慢地止住，抽泣着说：“未来，你也要为自己想想，在妈身边妈还能照看你，你一个人在外头有个头疼脑热连拿药递水的人都没有。你看你二姨家的弟弟整天喊着要独身这不也找了对象了嘛……”

尧未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电话回家，可是通常都是严厉的父亲接，他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挂断电话。此时，母亲在电话里翻来覆去地叮嘱，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家里以及亲戚间的事情。尧未来一点都没有厌烦，静静地听着，偶尔附和母亲一句。用手机的录音功能把母亲说的话录下来，想得时候听一听。

忽然，正在说话的母亲小声说：“你爸回来了。”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父亲洪亮的声音：“谁这么早打电话来？”

“哦，他二姨，问咱们这儿市场猪肉多少钱一斤。”母亲遮掩说。

“现在哪儿的肉都贵，行了，说两句做早饭吧，我饿了。”一贯强势的父亲明显从母亲身边走过说。

“好，这就说完了。”母亲说一句，等了片刻，母亲低声说：“妈挂了，省得你爸疑心又得编排我，你听话，自己在外头好好儿的。早点儿……唉，早点儿回来看看妈。”

挂了电话，尧未来无力地坐着，看著书架上的军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头发掩盖下有一块儿疤痕，是那天被父亲用花瓶抡的。就这样，满脸是血的自己和几件衣服一起被扔出了家门，一晃，五年了。

安厨睡到午后被电话叫醒才起来。裸着上身顶着鸡窝脑袋到处找尧未来。

“吃饭吗？我炸的馒头片。”尧未来低头装作算账，用很随意的口气说。

“就想问你这个呢，来不及出去吃了，我有事儿。”安厨摸着肚子说。

上楼到厨房把炸馒头片和咸菜拿出来，切了半截火腿，把粥热了，想了想又煎了两个蛋。安厨一手一块儿馒头片靠在灶台边等着吃鸡蛋，边吃边笑说：“尧未来，你还真是能干。”

“不客气，房租里扣。”尧未来潇洒地把鸡蛋翻个面，可惜粘在锅底有些焦了。

安厨很好养活，无所谓滋味好坏。把东西吃了个精光，连糊了的几块馒头片都没放过，吃完了抹抹嘴冲出去洗澡。尧未来只好跟在他后面收拾干净了刷碗洗锅。

安厨再下楼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色的紧身t恤，蓝色牛仔裤勾勒着年轻的身材。头发耸立着，鸡毛掸子发型完美无缺，神清气爽地让人忽略他左眼的异样。

“哎～尧未来，我出去了啊，晚上等我一起吃饭，我回来接你。”晃晃手中的车钥匙安厨笑得很风骚。尧未来看了一眼低头，脑袋上下动了动。

听到他出去了，转头从橱窗看出去。不一会儿，一辆明黄色怪异的跑车开到橱窗前的马路边停下。玻璃落下来，安厨笑笑挥挥手戴上墨镜。尧未来脸一热，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从这儿看他。板着脸也摆摆手，安厨这才一阵风一样地开走了。

今天生意格外得好，不但发了很多货，零买的人也不断，虽然没有时间补觉，尧未来心情还是很好，把店里的卫生捎带着也搞了一遍。忙碌了一天，看看表六点多了，虽然心里不承认，可还是高高兴兴地洗了澡，从衣橱里拿出一件新衣服换上。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憔悴，眼睛里有一点红血丝。蓝色细条纹的短袖衬衣系上扣子，尧未来还是满意地看到自己干练神气的样子。

坐在橱窗前上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陌生人聊着天，眼睛不时地看表，时间渐渐过了七点。尧未来心里不免有点焦躁，手上有安厨的手机号码，可是又不想打，心里嘀咕，打了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等着？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期待这顿晚饭？

时间过八点了，心里难免琢磨，也许他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说不定早就忘了，那么多人围着他，这会儿大概已经坐下开吃了。心里有些沮丧，看着他的手机号码，反覆衡量。

想了半天，长舒口气一笑。嗨，不就是打个电话嘛，有什么好算计的，再说，如果他真的忘了，应该是他不好意思愧疚才对，自己在这儿想三想四的干嘛。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安厨声音压低说：“你等等。”过了两三分钟，他才说话：“刚才开会不方便说话，等急了吧？我也着急，妈的，又走不了又没你电话，幸亏你打过来，我还怕你自己吃了呢。”

尧未来心头蓦得轻松，豁达地说：“没事儿，你忙就改天，我也是刚忙完。”

“别啊，地方我都订好了，我这儿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这样，我就不回去接你了，你先去，就是城东的‘樱吹雪’，你坐出租车一说司机都知道……哎，来了！”电话里安厨大喊一声，又说：“不说了他们叫我，你出门吧，到了说我的名字就行，我尽快赶过去。”

尧未来挂了电话，收拾桌上的东西关电脑。一歪头，玻璃橱窗上映出自己的脸，抿着嘴，满脸笑意。静静地看着橱窗上含笑的自己，直到笑意从脸上退却，恢复那个严肃的男人。尧未来轻声说一句：“开心就好，别想太多，他只是图个新鲜玩玩儿而已。”

尧未来在“樱吹雪”里并不无聊，喝着茶点了抖空竹表演看得津津有味。远远的看见安厨小跑着过来。

安厨咕咚咚喝了一杯茶笑说：“说得我嘴都干了，饿不饿？姑娘，上菜。”

陆陆续续的菜上来，精致的让人不忍下下筷子，尧未来尝了几样，味道确实不错。看着狼吞虎咽的安厨问：“你吃饭不都是一堆人围着吗？今天你那些小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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