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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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这些日子里，&rdo;周母打断了周瑜的话，&ldo;娘也常常在想，是给你说一门亲事，让你从此安顿在舒县，照看丝铺，娶妻生子呢？还是按你父亲生前的遗命，督促你为天下，尽一分心力的好？&rdo;

周瑜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ldo;那年，&rdo;周母道，&ldo;娘问你想不想跟着伯符去长沙，你说家中大小事放不下，服丧三年不远行。实际你心里咋想的，娘也知道。&rdo;

周瑜不吭声了，周母又道：&ldo;如今生意也断了，照我看呐，铺子也该关了。这么等下去，你的年岁，都光耗在这么一个地方了。&rdo;

&ldo;你父亲生前让你读书，可不是让你窝在舒县的。&rdo;周母起身道，&ldo;别的娘不必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rdo;

周瑜抬头，目送母亲回去。

深夜里，周瑜跪在院中，朝母亲的房间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

周母的影子倒映在窗上，周瑜起身离去后，窗门才&ldo;吱呀&rdo;一声推开。

数日后，雾蒙蒙的山涧前，周瑜背着一把剑，系着一个包袱，骑着马，与鲁肃沿着巢湖一侧行进，进入孤山。

&ldo;子敬！不必送了！&rdo;周瑜勒马，回头朝鲁肃喊道，&ldo;我先去洛阳探探qg况，你回去吧！&rdo;

鲁肃道：&ldo;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去禀报一声，陪你上路吧。我怎么看你这模样跟野狗似的，感觉不太对啊。&rdo;

周瑜笑道：&ldo;我不在的时候，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rdo;

鲁肃眉头微微拧起，问：&ldo;你能行？&rdo;

周瑜笑着摆手，鲁肃嘲笑道：&ldo;要去见你的伯符，你脸上都乐出花儿来了。&rdo;

周瑜意识到表现得太明显了，遂脸色一沉，严肃道：&ldo;说正经的，我去洛阳不过是探探风声……&rdo;

&ldo;快走吧。&rdo;鲁肃道，&ldo;不要解释了，太阳要下山了。&rdo;

周瑜：&ldo;……&rdo;

鲁肃扔过来一个沉甸甸的袋子，说：&ldo;带着傍身！&rdo;说毕催马调转，临别时又想起了什么，说，&ldo;见到孙伯符，替我捎句好。&rdo;

周瑜又道：&ldo;子敬！&rdo;

鲁肃背对周瑜，微微侧头。周瑜又道：&ldo;告诉商队家里的人，让他们放心，我去了。&rdo;

鲁肃认真道：&ldo;平安归来，千万要好好的。&rdo;

&ldo;驾！&rdo;

&ldo;驾！&rdo;

两骑各自离开，一归舒县，一投孤山，茫茫雾霭中，彼此远离。

&ldo;驾！&rdo;周瑜的声音中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穿过孤山。

&ldo;驾！&rdo;秋色长空，huáng叶遍地。官道两侧的落叶在狂风中简直铺天盖地，极目所见。田野中一片金huáng，犹如在这天与地的棋盘上铺设了銮明的织毯。

&ldo;驾‐&rdo;千山逝，溪流急，出扬州，经庐江。数日后的清晨，周瑜在滔滔江水前等到了第一艘渡船，上岸后不再停留，北上经下邳郡一路西行。随着距离司隶越来越近，路边杂糙丛生，荒芜的田地也越来越多。

数日后，露宿野外的周瑜躬身在溪前捧水洗脸、漱口，看见一具尸体沿着溪流漂下来，身上带着剑创。

周瑜沉默片刻，只见又一具尸体顺流而下。

他将随身水袋内装满的水倒回溪中，握着剑柄，牵马前行，及至数里外，看到官道两侧，饕狗啃食饿死的百姓，个个瘦骨嶙峋。

&ldo;学医？悬壶济世？&rdo;

父亲的话在耳畔回响。

&ldo;只怕你救得了人，救不了世间。&rdo;

&ldo;学文吧，当个文士。&rdo;

&ldo;你治的是世，救的是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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