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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总会找到突破口的（第2页）

凌远肃花了将近半分钟，才明白沈宴白想表达的是什么。

他看向沈宴白的眼神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分探究。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猜到的？”凌远肃真的难以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他自认为做得很隐蔽，毕竟从头到尾，凌远肃都没真正意义上的对沈宴白下手过。更多时候，他只是在凌墨这一方施压而已。

沈宴白的心中升起一抹自豪，他清了清嗓子，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般，“大概是我知道凌老先生去世的消息的时候。”

凌老爷子也是传奇人物了，虽然凌家世代经商，可是确确实实是在凌老爷子手上，凌家才迎来了转折点，有了今日的辉煌。

正因为此，凌家上下无不敬重老爷子，当然，凌墨更是不例外。毕竟除了凌老爷子自身的实力以外，凌墨由于各种关系，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凌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他对自己的爷爷可比对自己的父亲亲近多了。

凌老爷子在漂亮国去世的时候上了新闻，沈宴白也知道了这件事。所有凌家的子孙，都非常沉痛地哀悼老爷子，其中自然是包括凌墨的。

沈宴白很难想起当时看到凌墨出现在照片上的感受，他坐在轮椅上，双目赤红，只是一直静静地看着老爷子的遗像，甚至不曾落下一滴泪来，比起另外那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凌家人，他的反应好像太过平静。

或许正是因为他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地平静的神情，让媒体都没将他作为构图的主角，反而更喜欢聚焦于那些哭得肝肠寸断的人身上。

但是哪怕沈宴白无法看清凌墨的正脸，他都能一口笃定，凌墨已经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悲伤情绪中。

葬礼结束之后的三个月，沈宴白飞往z城，在那里见到了归国的凌墨。

“你一早就知道凌墨坐过轮椅？”凌远肃真的是被面前这个年轻人震撼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而且凌老爷子去世之后没多久，凌墨就回国了，这其中的联系并不难猜。”沈宴白似乎很满意凌远肃吃惊的表情，他笑得很是恣意。

从五年后见的第一面开始，沈宴白心里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而后来发生的所有事，其实在不断的强化他的猜想而已。

“所以那时在岛上，你才能那么笃定地说凌墨有旧伤。”凌远肃似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沈宴白求证。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沈宴白收敛了笑，“凌先生，我相信您对我的了解应该是不少的，那您应该更加明白，我就是这么冷血的一个人。”

沈宴白一开始就能看透凌墨回来的原因，也不难猜到凌墨一直想追回他的想法。

“但是我这五年的痛苦，也是真实存在的。”沈宴白的语调淡淡的，听起来好像并没有多少怨恨。

但是已经和沈宴白聊了这么多的凌远肃几乎是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是沈宴白最本能的伪装手段。

沈宴白不是一个喜欢在人前展示任何大起大落的情绪的人，他所有平静地叙述里，可能都暗含着无比汹涌澎湃的情感。

比如说，他是真切地恨着凌墨。

他可以谈起自己被丢下的事实，谈起这五年自己经历的所有痛苦，可以笑着将自己血淋淋的伤疤展示给别人看。

但是，那从不是因为他放下了，不在乎了。

他只是在努力往这个方向上奔走而已，就像他那天走出包厢之后与周义说的那样——他不能释怀。

现在的沈宴白，正在拼尽全力的让自己成为毫不在乎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凌远肃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重压似乎轻了一些，当年强迫凌墨和沈宴白分开，归根究底还是他做得不对。

如果沈宴白真的完全放下了，那对于凌墨而言，才是真真实实地致命一击。哪怕只剩一点负面情绪，也总能让凌墨找到突破口的，不是吗？

还好，还好，总算是让凌远肃看见了二人关系转变的一线生机。

凌远肃这次的道歉来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诚恳：“这些年，真的很抱歉。”

沈宴白笑了，“我这些年的痛苦是我自己没想开，怪不得任何人。您作为凌家现任家主，将自己家族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自然是没有必要向我道歉的。”

他不怪任何人，因为这段感情的结束，其实也怪不得其他人。

最多就是凌墨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不能相信爱能抵万难而已。

“不，”凌远肃摇摇头，“我是在为当年的武断道歉，这是我自己的行为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必须为此道歉。”

“但是，”凌远肃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去见一见阿墨。”

沈宴白倒是没有什么特别抵触的情绪，他站起身，颔首道：“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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