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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恨谁来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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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玩，安吉拉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她放开了托马斯神父，没有再做出任何动，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单词，只是深埋着头一动不动。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神父也退到了楼梯口处站在那里不动，也没有再说去报警之类的话。

房子里面的几人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只剩下“咚、咚、咚”的敲打声从门后面传出来。

李项是第一个有所行动的。他先是下楼到了庭院外面将栅栏关上，然后又将一楼的大门和窗户关上，又将窗帘全都拉上。总之保证外面没法看到屋里面的任何情景。

做完这一切之后的李项返回二楼，却发现坐在地上沉默的还在沉默，站着楼梯口当雕像的依然在当雕像。

“怎么样，听了她的一番话后还是想要报警吗?”李项说到。“也对，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万一她蓄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又编造出一个谎言来骗人怎么办?毕竟发现她杀人的是一个神父和一个黄种人。他们听到这种神神怪怪的事情多半就信了。”。

尽管李项的嘴里说着诛心之言，但场上的两位大佬都对此毫无反应。安吉拉是因为她心如死灰，不在意李项话里面几乎都已经是明示她只是一个恶毒杀人犯的言论。托马斯神父则是因为完全还没聪安吉拉的话里面摆脱出来的缘故忽略了李项的话。

就在最近一段时间，托马斯刚刚到这个教堂工的时候。他不停的在做着一段属于他人也属于自己的噩梦。

梦里面是个不知名的地方，一间小小的房子里面点缀着摇晃的灯光，暗淡并且无力。

在房子里面他看见了一架铁床，上面被捆着一个小女孩，捆地死死的。屋子里面充满着疯狂的狞笑声和庄严的祷告。

这是一个驱魔现场。尽管托马斯没有接受过任何的驱魔训练但他还是认出了这个是一场正在进行的驱魔仪式。那个小女孩扭曲的脸和从她嘴里钻出来的古怪虫子还有那沙哑地野兽一样的语调都说明了这一点。

可以看得出来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此间陌生的神父不停地洒出圣水，他的口中一刻不停地咏唱着圣言并且斥责着女孩身体里面的恶魔。

神父念叨的圣言强迫着恶魔离开女孩的身体，那些洒落的圣水灼烧着她和它的身体，烫出一个又一个水泡。托马斯站在一旁都能感到那种疼痛。

但这一切都没有将恶魔驱逐出女孩的身体。

一切的努力只是换来了恶魔越来越猖狂的狞笑。

女孩的身体被神圣和污秽的力量之间来回撕扯，她的嘴里时而传来的是野兽的嚎叫，时而传来的是无辜者的悲鸣。她的身体连带着铁床被撤到半空中呈现出各种扭曲的姿态，然后又重重的摔落在地板上溅起厚厚的灰尘。

她死了。

死于神圣和污秽的争夺之中。

她的家人悲痛欲绝地扑在她身上嚎啕大哭，诅咒着该死的邪恶和污秽。

筋疲力尽的神父黯然地转过身离开这间被悲伤充满的屋子。走过门口的时候他虚弱的扶了扶房门，一旁负责辅助的修士见到马上来搀扶他却被他摇了摇头阻止了。他让修士去劝慰里面沉浸在悲伤里面的人，虽然他知道那只是在做无用功。

而在回头的那一刹那，神父恍惚看到了附在小女孩身上的恶魔在笑，它在喃喃低语着什么恶毒的话语。

一时之间两个神父都听到了它恶毒的语言。

托马斯神父听到的是恶魔得意扬扬的宣告它的胜利。梦里面陌生的神父听到的是恶魔居高临下的嘲笑他的失败。

最后，屋子里面还回荡着的邪恶误会的言语仿佛在说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然后梦就惊醒了，每次都是这样。不管梦是从小女孩被绑到铁床上开始，还是神父开始祈祷，又或者是从神圣和污秽的力量最后开始争夺开始，所有的梦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结束。那就是恶魔在宣告这样的悲剧还会重演。

正因为这样古怪的梦托马斯才会去调查那个梦里面出现的神父，那个驱魔失败的马库斯神父。而他才刚刚发现梦里面一切都是真的，驱魔是真的，恶魔也是真的。这一切都对他一直以来的信念照成了巨大的冲击。

他不知道一直以来他是不是错了，所以当安吉拉来找他的时候他只是敷衍了几句，李项找他谈话的时候也是答非所问。而当李项提起过来看看的时候他又同意来到这里查看真相。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得到什么样的信息。

安吉拉家里的情况只是他以前遇到过的那些老鼠啊，健忘症啊的话那就是是世上没有恶魔，那个梦和他调查到的都是假的；

安吉拉家里真的是有怪物祟，那他调查出来的就是真的。他会马上禀报教堂高层，让他们派出人员帮助她。他发现了世界的真相！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他相信他所看到的都是出于神的旨意，神让他看到这一切，神让他拯救这一切！

但是他都不知道他想要得到的是那种回答。是真?还是假?

直到他看到地上的死尸和安吉拉那了无生趣的眼睛才知道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毫无意义。

不管答案是真还是假都没法改变有人死了，一个美好的家庭破碎的事实。他希望这是假的，可那能又如何?尸体就这样冰冷冷地躺在眼前，鲜血的味道直扑口鼻。

他的心里突然充满悔恨，要是他能够听信安吉拉的话多好?他可以叫上教堂里面的能人和她一起回去，教堂里面肯定还有能够驱魔的神职人员。要是在李项和他谈话的时候将这件事禀报上去多好，那么教堂也会派神职人员来帮助这个家庭。

不管怎样这个虔诚的家庭都不会破碎，他的兄弟姐妹也不会被邪恶所威胁。

但是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的心中充满着悔恨，可这悔恨又该由谁来偿还?

是恶魔?还是自己?

他只能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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