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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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觐见（第1页）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后，庆吉帝定下来的宴席如期而至。

惠兴女学堂和国子监今日都没有安排课程，毕竟庆吉帝召见是头等大事，两边学堂都提前一天通知觐见的名单和觐见注意的事项。

颜言一大早便与叶长源跟着叶叙淮来到了宫门外面等候。

负责宴席的太监带着今日出席的学子进了宫门，叶叙淮则是谢过领路太监之后离开了。

颜言的头顶慢悠悠地飘过了洁白的云朵，在冬日里的云朵很是有反差感，颜言的目光渐渐地炽热了起来。朱雀门外鸦雀无声，颜言仰头，看着巍峨的宫宇层峦叠嶂，原来这就是皇宫禁苑，醴朝的政治中心此刻正静静地矗立在颜言的眼前。

良久，有内官举着拂尘出来，尖利的嗓子高声道：“宣，国子监与惠兴女学堂众位学子入殿觐见。”

殿上坐着一位身穿黄袍的中年人，面容严肃，瞧着好像不是很难相处，却又好像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丝的精光。裴言川则是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一身紫袍衬得裴言川器宇轩昂，颜言在进殿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裴言川也在殿内了。

颜言与裴言川的眼神交汇了一下，俩人默契地马上把视线都移往别处。但是，俩人如此细微的互动却没能逃过庆吉帝的双眼，他早就已经在等着看颜言和裴言川见面会是什么表情。

众位学子跪地而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庆吉帝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语调，多少还是让学子们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自古以来，低位者对上位者就带着天然的敬畏，这本就是无可厚非，更何况，今日入殿觐见的年轻学子们，不全是自小在名利场长大的高门贵子。

比如谢允之，他今日也在受召见的名单里。对于出身寒门的谢允之而言，他昨夜辗转反侧了一夜，生生没有睡着，一颗心都悬在半空。

今日得见天颜，于谢允之而言，那可是大造化了，能在庆吉帝心里留下印象，对谢允之明年的春闱有百利而无一害。

谢允之极力地隐忍着心里的激动，御前失仪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有诸多抱负尚未实施，只等着明年春闱能拔得头筹，为国为民肝脑涂地。

众位学子起身之后，庆吉帝扫了一圈，目光落在了颜言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威严的嗓音从颜言的头顶上传来。

颜言上前一步，从众位学子的队列里走了出来：“回陛下，臣女乃尚书令叶叙淮家的长女叶兮颜。”

“原来是你！”庆吉帝见颜言的进退和言语规矩，便微微笑了：“你倒是与传言不一样。”

颜言心中大骇，叶兮颜的身世竟然传到了皇宫里了？！这可不是可以轻易善了的事情了，假如有一日，颜言的身份暴露，还不知道皇宫里的这位会如何处置颜言。颜言手心里全是汗水，头脑里嗡嗡嗡地一片。

颜言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不紧不慢地回道：“谢过陛下的关心，臣女父亲的指导才是臣女进步的关键之处。”

颜言可要把叶叙淮拉下水，“叶兮颜”可是在乡下长大的，今日的颜言学识再好，也得认下是叶叙淮的功劳，她不想要这份聪慧的美名。

“叶卿家自是学识过人，你很好，你弟弟也很好。”庆吉帝满意地笑了，这样知进退的姑娘，他好像也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庆吉帝又转而去点了谢允之、叶长源、陆氏姐弟俩的名，问了一些话，却远远没有对颜言说话时候的表情多。

庆吉帝一一问过众位学子的情况之后，便让身边的大太监去安排众位学子的宴席去了。

裴言川全程不发一语，有庆吉帝在的场合，裴言川只需要在庆吉帝需要他开口的时候才会开口。不过，刚才庆吉帝的问话颇具深意，裴言川一时还吃不准庆吉帝的意图，好在颜言算是过关了，不骄不躁的处事方式，反而最能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皇上起架。”内官的声音又把殿内众人的心思拉了回来，众位学子又拱手作揖，恭送庆吉帝的离开。裴言川则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庆吉帝的身后，一并离开了。

庆吉帝离开之后，众位学子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学子们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皇宫规矩森严，稍微行差踏错，还不知道会给自己的家族招来什么样的祸事。

宫宴的坐席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内官将众位学子带到事先安排的座次，再拍了拍手掌，示意等候在殿外的宫人陆续上菜。

今日庆吉帝没有打算与国子监和惠兴女学堂的学子们共同进餐，庆吉帝身旁的大太监负责将众位学子的奖赏一一发放了下去，每人都拿到了不菲的奖赏，尤其是颜言的奖赏，更是独一份的丰厚，颜言笑逐颜开地谢过了庆吉帝的隆恩，大太监看着这位叶家大姑娘如此喜形于色的样子，反而对她更是看重。

大太监久居皇宫里，见惯了的贵人们都是戴着形色各异的面具的，为了自保也好，为了其他的目的也罢，宫里的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倒是叶家大姑娘这样通透的人，反而相处起来不会让人心累。

大太监走了之后，长公主也带着自己的仪仗过来殿内与众位学子见面了。

颜言这才发现那日在惠兴女学堂见过的画师竟是长公主本人。

两边行礼之后，长公主才端着仪态万千让学子们安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尽情享受今日的宫宴。众位学子虽然很是拘谨，但是长公主已经发话可以开席了，还是一个个都抓着筷子，慢慢地品尝着宫里的佳肴。

颜言则是不动声色地想要尽量保持低调，最好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有存在感。然而事与愿违，长公主还是点名叫了颜言随她去御花园坐坐。

陆云巧也没想到长公主会对颜言的印象如此深刻，她以为俩人就在贡院前面的大广场见过面。

颜言只能悻悻地放下筷子，回了一声“是”之后，就跟在长公主的后面出了殿外。

“本宫倒是没有料到你的算学如此好。”长公主站在鱼池旁，颜言跟在她的后面不远处。

“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只是凑巧都是我会的题目罢了。”颜言谦虚地回答道。

“你倒是谦虚。本宫今日见你行事低调，倒是被教得不错。”长公主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放到了鱼池里，颜言听着长公主的话，却不知道长公主的深意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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