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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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後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没得选择。

黎明时刻，牵著他的手慢慢走回民宿，看到对面山坡下的蓝色海洋和海面冉冉升起的太阳。我害怕地眯起双眼……

日出的这一刻，我的心里却没有太阳。

20

今天是方霆结婚的日子。仪式在巴黎郊区一个僻静的教堂举行。他和美娜念誓词的时候我望著从教堂穹顶大窗洒下来的阳光，一束一束流泻在教堂的椅子上。

我低下头看著手臂，觉得臂膀上那朵蔷薇花枯萎死去了，再也等不到第二个可以绚烂绽放的夏日，再也不能伴著我在无数个黑夜走在漆黑的山路上找寻他的存在。

方霆，祝你幸福。

很多人挤在教堂前拍照，一阵喧哗……美娜手中的百合花束也抛了出来，好死不死地砸在站在台阶上的我身上，然後往下坠落。我没有伸手去接，我以为它会掉在地上，结果却被一只手上前接住。

我抬头看到那只手的主人，心中马上一阵恐惧。是……梁铮……。那个变态神经病长毛十三点，我在监狱里的室友。那个用八个滚烫的烟蒂烫在我手掌上的恶魔。

我脸色铁青，一直往後退步。

梁铮穿著黑色的西装，长头发没有像在监狱那样扎起来，而是散了开，凌乱地搭在肩膀上，有了放荡不羁的味道，手里拿著的百合花反衬出他散发出的黑色邪恶气息。阴冷的长相和瘦削高大的身材再加上黑道大哥的身份，就算他只比我大一岁，我也怕他怕得要死。

并且，他是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期出现，我想起那些在监狱里被他强硬插入後缩在墙角发抖的无数个黑夜。心里如针在扎。

他冷冷地看著我，抽了一口烟问“绣球你都不接？”

我转头就跑，碰上迎面走来的方霆。方霆看到我发白的脸色，拉住我的手，关切地问“出什麽事了？”

我没有回答，身子吓得发抖，只是默然握紧方霆的手。他感觉到了我像冰一样凉的手。

梁铮大声笑出声，“方霆，想不到本城彻是你的人。在一个牢房的时候我可是有很好地关照他呢。”梁铮把百合花束扔到地上，一脚踩碎。“在我身下的他喘得可是比女人还厉害呢，一点也比不上你的安静……所以……我还是……”

梁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被方霆打倒在地。方霆伏在他身上不停地扇他耳光，大叫著“畜牲。原来是你……谁让你碰他的，我杀了你……”

方霆用尽所有力气把梁铮往死里打。梁铮也很奇怪，居然丝毫不还手任由方霆对他拳打脚踢，不时还露出奇怪的笑容……他流出的血染红了方霆的白色西装礼服。

方霆一直这样殴打他，我在旁边冷冷看到，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一起死……他们都伤害过我，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都该死……

林落终於上前去拉开方霆，美娜也在一旁大哭起来。

晚上，方霆在寓所举行结婚宴会，出席的人士全是法国当地的社会名流，衣香鬓影，排场宏大，好不奢侈。可是完全与我无关……要向这些有钱人宣传我家的电视台我也不会挑这种时刻。

我坐在游泳池边一块僻静的角落，抱著双腿想著白天的事。一个男人走到我身边坐下，默不作声地递了一杯酒给我。我接过来，一口饮尽，也不管里面是否投放了毒药。

“好无聊……”我说，当然他妈的无聊……又不是我结婚，是我的仇人结婚……

男人答，“嗯……确实。”听到他好听的爽朗声音，我转过头去看，真的是林落。

林落是方霆的私人助理兼保镖，唯一的一个手下。我愣愣地借著泳池边上的小霓虹灯看著他，

他容貌英俊，身材高大，略微有点瘦，看人的时候总是眯著眼睛，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泰然自若，他那宽厚的肩膀就可以给人完美无缺的安全感。难怪方霆只留他一个人在身边，因为这样的手下一个人就够保护方霆了。

“结婚最他妈无聊”我捏住手里的酒杯说。

“你怎麽知道……你又没结过。”

我有些吃惊……他居然一直在答我的话。上次他监视我的那一个月里，我同他搭了无数次讪，他都不作回应。

“我妈说的……”

他放声大笑，笑声爽朗，让人心旷神怡。笑完一口饮干手里的酒，又再拿酒瓶添满。

平日对什麽都毫不在意的他今晚眼睛里好像带了几分哀伤的色彩。远处的宴会桌上又传来欢呼声，大概是在开新郎和新娘的玩笑……一群无聊之徒。

我和林落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著酒。喝完了他马上又拿出酒瓶给我倒上。喝完又倒上，他自己的酒杯也是。

过了几分锺，梁铮来了，招呼我们道“唷……”我和林落马上板起脸，表示我们和他不是同一国的。

梁铮的脸上带著伤，手也用绷带缠了起来。稍微有些醉的我不是那麽怕他了，但还是想走，林落拉住我，说“没关系，有我在，不用怕……”

三个人并排坐在游泳池边的僻静角落一直喝酒。波光粼粼中我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要喝那麽多。只是感到他们和我一样有说不出的忧伤，如鲠在喉。比凌晨一两点的牙疼还要让人抓狂。

我的手臂上的刺青又在痛了，它其实还想再次为他开放，於是便开始垂死挣扎，不想输给现实……好痛，为什麽要跟人结婚，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

我大叫了一声“去死吧……”，把手里的酒杯扔到池水中，躺倒在池边。醉过去，永远不要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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