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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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田婴闻言大惊失色，从此改变了对田文的态度，不但让他主持家政，还由他出面接待宾客，不久又将他立为自己的太子，将来继承封地和爵位。田文以庶子身份赢得了父亲的器重，可谓权略过人。然而如楚国奇人老子所言：&ldo;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rdo;正因为田文成为田婴的太子，引起诸侯国广泛瞩目，他也因此被楚威王点名为质子，不得不离开奴仆成群、宾客如云的田宅，来到郢都，过起了半阶下囚的日子。

孟说久闻田文心计极深，心道：&ldo;田文能以庶子身份登上太子之位，手段、谋略定然远过常人。这样的人物，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意引人注目。他在楚国的日子并不好过，让旁人抓住把柄，只会令处境更加艰难。那老者也许是他的什么人，或是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准。&rdo;当即道：&ldo;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如果那些人再出来，留意他们去了哪里。&rdo;

缠子道：&ldo;遵命。&rdo;忙分派便服卫士去传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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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唐姑果下落，孟说便赶来王宫。楚威王正在燕朝与群臣商议华容夫人丧事，直到正午时才散朝。

孟说一直等在路门边，见令尹昭阳出来，忙上前见礼。

昭阳奇道：&ldo;孟宫正是在特意等本尹么?&rdo;孟说道：&ldo;是。&rdo;当即禀报了墨者唐姑果来楚国是为了助秦王夺取和氏璧一事，又道，&ldo;大王命臣务必护得和氏璧周全，而今唐姑果下落不明，臣怕他已经有所行动，特意提请令尹君留神。&rdo;

昭阳感叹道：&ldo;想不到墨者居然也参与其事，墨家当真是今非昔比。&rdo;又谢道，&ldo;多谢宫正君提醒。&rdo;

孟说道：&ldo;这是下臣分内之事。若有任何差遣，令尹君随时吩咐便是。&rdo;

昭阳道：&ldo;正好有一件事，少不得要劳烦宫正君。再过一个月就是内子的生日，本来说华容夫人新殁，就不办寿宴了。大王适才在朝上特意提到此事，说巫觋新卜过卦，王室阴气太重，要多办几场大宴冲冲晦气，命臣给内子办一场热闹的寿宴，广宴宾客，还命太子当日一定要代他来祝寿。既然是大王之命，我也不能推辞。&rdo;

孟说道：&ldo;令尹是要下臣带人协助府中宿卫么?&rdo;昭阳道：&ldo;正是此意。倒不是因为太子和其他重臣都要到场，而是宾客们一定会让本尹取出和氏璧观赏。本尹不能推辞，也不得不取出来。按宫正君所言，而今郢都城中已经有墨者对和氏璧虎视眈眈，万一还有什么人图谋不轨，本尹怕人手不够。&rdo;

孟说心道：&ldo;现在可谓是楚国的非常时刻‐‐因为一句&lso;得和氏璧者得天下&rso;的谶语，楚国成为了天下逐捕的目标，大王病入膏肓不说，华容夫人又在纪山遇刺。可大王明知道觊觎和氏璧的人不少，墨者还算光明正大，肯将来意坦然相告，不知道暗中还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大王居然还让令尹为夫人大办寿宴，不是有意张扬么?莫非是要引什么人上钩?&rdo;

愈发觉得国君的心意高深莫测，本有心去向楚威王问个明白，却又怕遇上那位美艳不可方物的公主。倒不是孟说害怕或是厌恶江芈公主，他只是觉得从昨夜江芈亲手为他佩带容臭开始，他就变得心乱如麻，不是他自己了。

昭阳见他默然神思，似是猜到他的疑惑，道：&ldo;若是那些图谋和氏璧的人始终在暗处，确实是防不胜防。但若有一个公开的机会，我们说不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rdo;

孟说点头道：&ldo;原来是这个意思。只要有用得上下臣的地方，任凭令尹君差遣。&rdo;

昭阳道：&ldo;好。本尹还要到外朝处理公务，请宫正君明天晚上到本尹家里来，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rdo;孟说躬身道：&ldo;遵命。&rdo;

他原以为昭阳肯定会问起刺客一案，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令尹，万一问起案情进展，他也不得不据实回报，包括刺客刺杀的对象很可能是太子槐，江芈公主则是目前最大的嫌犯等。却不料对方未有只言片语涉及，不由得心道：&ldo;令尹对行刺一案毫不关心，看来他并没有什么牵连。如此，太子也应该不知情。我应该及早撤回太子宫附近的卫士，毕竟暗中监视未来的储君，大大的犯忌。我虽问心无愧，一切为公，但太子心胸狭隘，万一被他知道，不仅我本人要遭殃，那些办事的卫士多半也要人头落地。&rdo;

孟说转念又道：&ldo;啊，我险些上当了，昭阳总理楚国政事军务，问及案情是他分内之事，他刻意避开不提，才更加可疑。&rdo;

在他内心深处，自然是希望江芈公主没有任何干系的。若不是唐姑果的证词，他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刚刚失去母亲的公主其实就是杀人主使，所以他宁可主观地去怀疑太子槐一方。他深知自己的判断已然受了感情羁绊，理该退出这件案子，可他又没有勇气赶去向楚威王禀明真相‐‐那样做的话，势必会令江芈公主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即使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月下表白只是要利用他，他还是不愿意看到她有事，至少在没有实证的时候如此。

他本是坚毅果决之人，一时心有所感，居然站在路门处愣神了许久。背后忽有人叫道：&ldo;宫正君。&rdo;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竟是南杉。

孟说狐疑地问道：&ldo;你在这里做什么?&rdo;随即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副手，统率王宫卫士，出现在这里又有什么稀奇，忙道：&ldo;抱歉，我糊涂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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