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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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3页）

悠人决定顺便传简讯给同年级的杉野达也。中学时，杉野是他游泳社的伙伴，但两人上高中后都没继续参加社团。

悠人想一想，打上&ldo;我爸死了&rdo;的标题。

&ldo;你看到标题应该会吓一大跳吧，但这是真的。电视新闻还是哪里大概已有报导，总之我爸是被刺死的，所以我暂时没办法去学校，先跟你讲一声。现在也没心情去想念大学的事。安慰之类的就免了，也帮我转告大家，谢啦。再联络。&rdo;

送出简讯后，悠人再度倒回床上。脑袋很重，全身无力。

昨晚究竟有没有睡着，他也搞不清楚，不过不可能闭眼躺着不动好几个小时，应该有睡一下吧。只是，醒来后当然不会神清气慡。

不久，杉野回传，标题是&ldo;re：我爸死了&rdo;。

&ldo;我不知道该说甚么。刚在网络上看见报导，犯人真过分。总之，状况我明白了，也能体会阿青你不想被安慰的心情。关于你的事，大家都会来问我吧，到时我会这么告诉他们的。&rdo;

真是不可思议，像这样与朋友通简讯，对父亲的死也逐渐产生真实感。家里失去一家之主，以往理所当然的生活，恐怕再也回不来。如此想着，悠人内心益发不安。

虽然脑袋还昏昏沉沉，他仍慢吞吞地起床、换衣服，走出房间。一下楼，客厅便传出史子的话声。

&ldo;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现下连葬礼的事也完全没头绪……就说我不知道嘛……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rdo;

悠人打开客厅的门，只见史子拿着室内电话的听筒。从她的语气听来，对方应该是亲戚。

&ldo;总之先这样，有进一步的消息再通知你们。嗯，好，掰掰。&rdo;史子挂上电话，深深叹口气。

&ldo;是谁？&rdo;悠人问。

史子沉着脸答道：&ldo;仙台那边，你外婆。&rdo;

悠人点点头。母亲史子的娘家在仙台，舅舅仍住在那里，外婆也还健朗。

&ldo;是他们先打来的吗？&rdo;

&ldo;嗯，我还想着得拨个电话回去，你舅舅看到新闻马上打来，讲到一半你外婆就抢过话筒，东问西问啰嗦得要命，那些事我也不知道啊──&rdo;此时，电话又铃声大作，史子皱着眉头接起，看一眼来电显示，神情和缓几分。&ldo;喂，这里是青柳家。……啊，这样吗？……是，我时间上都没问题。……是嘛，麻烦您了。……好的，等你们过来。&rdo;结束通话后，史子告诉悠人：&ldo;小竹先生待会儿就到，你爸公司好像派他当联络窗口。&rdo;

小竹是武明的直属部下，悠人和妹妹小时候就见过他。看情况，武明的公司也已接到消息。

&ldo;松元那边呢？&rdo;悠人问道。青柳武明出生于长野县松元市，只是老家已不在，双亲也早就过世，青柳家和那边的亲戚几乎没往来。

&ldo;唔，我通知过清子姑姑。她似乎还没看到新闻，跟她解释很久，才讲到一半她就哭了。&rdo;

清子是青柳武明的妹妹，嫁在长野县内，悠人大概三年没见过她。印象中姑姑个性好胜，总是笑容满面，难以想象她掉泪的模样。

遥香拖着脚步走进客厅，虽不见泪痕，眼皮却有些肿。

&ldo;你们有没有打到学校交代？&rdo;史子问。

&ldo;嗯。&rdo;悠人回道，遥香也点点头：&ldo;老师已听说那起案件，但没想到是我们家，感觉真的很震惊。&rdo;

悠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画面出现天气图，女播报员正在预告气象。

切换几个频道，虽然穿插新闻报导的信息节目不少，可是都没提及昨晚的案件，最后他转回一开始的天气预报。

&ldo;电视开着吧，迟早会有哪一台报这条新闻的。&rdo;遥香说。

悠人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其实不想看到父亲遇害的新闻，又忍不住想知道大众媒体怎么报导。这就像故意压压蛀牙，好深刻感受那股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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