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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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陈姨骑着自行车，在寂静的街上狂奔。凉飕飕的夜风从四面八方无遮无拦地钻入她浑身的毛孔，她的牙关不停地打战。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像她这样凄凉的人在狂奔。

当陈姨推开家门时，看到老伴张北风歪坐在地上和站在那里的儿子张小龙怒目而视，他的身旁还倒着一个轮椅。屋里凌乱不堪，显然被人翻箱倒柜过。陈姨把老伴张北风吃力地扶起来，放到轮椅上，在这个过程中她喊儿子过来帮忙，可张小龙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仿佛对父亲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陈姨颤抖地说：&ldo;你们爷俩这是怎么啦，唉！&rdo;

张北风沙哑着嗓子气愤地说：&ldo;你问这个畜生，让他自己告诉你，他究竟要干什么！&rdo;

陈姨的心泡在冰水里，她走到张小龙的面前说：&ldo;小龙，你怎么又惹你爸生气了？他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rdo;

张小龙目露凶光：&ldo;是他自己找气受！&rdo;

陈姨说：&ldo;你不在学校里好好念书，深夜里跑回家闹什么呢？你爸身体不好，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恶气，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rdo;

张小龙气呼呼地怒视着陈姨：&ldo;我气他，是他气我！我生在你们这个家庭里，真是倒霉透顶了！&rdo;

陈姨叹了口气：&ldo;儿子，你这么说话就没良心了，我们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供到你现在上了大学，我们容易么？&rdo;

第6节：第一章那片枯叶上染着鲜血（3）

张小龙不吭气了。

陈姨用手背抹了抹潮湿的眼睛：&ldo;我知道你半夜三更回家干什么，不就是要钱么！&rdo;说着，陈姨从黑皮包里拿出一小叠钱，数了五百元钱递给张小龙，&ldo;妈今天刚领工资，这五百元你先拿去花吧，这个月就这些了，剩下的还要给你爸买药，还要吃饭。&rdo;

张小龙一把夺过那五百元钱，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张北风浑身发抖：&ldo;咳！我们怎么养了这么一个讨债鬼！死老太婆，这也怪你，把他给惯坏了！你给他钱做什么，就算我们没养这个儿子！&rdo;

陈姨默默地收拾被张小龙折腾得凌乱不堪的房间，边收拾边不停地叹气。陈姨收拾完后，把张北风弄上了床，给他脱衣服：&ldo;老头子，消消气，无论怎么样，小龙也是我们的亲生儿子，你就不要和他计较了。&rdo;

张北风愤愤地说：&ldo;这个畜生，哪有一点做儿子的样子，回家就朝我大声嚷嚷，要钱，我哪来的钱给他？他非说我们存了钱不给他用，于是就翻箱倒柜找存折。找不到，他一脚就把我的轮椅踢翻了，这个畜生，我要不是在他找存折时给你电话，说不准他会杀了我的。瞧他那个样，是一匹恶狼呀！我们怎么就养了这么一匹恶狼呢？&rdo;

陈姨说：&ldo;老头子，别说了，我知道你心里苦，快睡吧，我一会儿还要回人家家里呢，那可怜的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就对不住人家了！&rdo;

张北风长叹一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这时，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传来老鼠&ldo;吱吱&rdo;的叫声。

陈姨说：&ldo;这家都快成老鼠的家了，北风，家里不是还有老鼠药吗？怎么不放点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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