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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吃得越发快,霍司明也觉察到,却不点破,慢悠悠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说:&ldo;你们公司是叫&lso;悦薇美妆&rso;吗?是新牌子吧?&rdo;
&ldo;是啊,一共才干了不到五年。&rdo;他也不觉得这是商业机密,随口便告诉了霍司明:&ldo;生产线都是用别人家的,现在还在开拓市场,除了一些小的没有品牌的美容院在用我们的产品,商场里连个正经柜台也没有。产品配方虽然不新,但也没放什么违规的东西吸引眼球,只能说中端的产品,低端的宣传包装,产业链还没有成形,尚在摸索阶段。&rdo;说起自己擅长的领域,窦泽口齿伶俐头头是道,最后还开了个玩笑。&ldo;怎么?你要开美容院吗?我折扣价卖你啊。&rdo;
霍司明笑了笑:&ldo;你对那些客户也这么实在吗?竹筒倒豆子的什么都说出来?&rdo;
&ldo;对他们肯定不这样,对着你……你还不是动动手指就查清楚了?我有必要瞒你?&rdo;他习惯了霍司明的手眼通天,便觉得他除了某方面的缺陷,仍然是无所不能的。
霍司明起身又帮他盛了碗酸辣汤,放到他眼前,问:&ldo;既然这家公司这么没前途,怎么你还干得兴致勃勃的?我看你包里放得报告,那么认真的分析市场,分析客户心态,连宣传部的活儿都做了,有用吗?&rdo;
窦泽谈兴起来,喝了一口汤,说:&ldo;谁说没前途?正是方兴未艾的时候才有前途,做出成绩了,我就是跟公司一起成长的肱骨之臣,那才是真正的价值。要是像欧家、美家那种规模成形的大公司,我在里面干一辈子也还是个职员,那才叫真正的没前途。&rdo;他想起霍司明说得那份报告,有些没意思的舔了舔嘴,说:&ldo;那份报告就是当初开会要用得,我做好了,结果没用上……&rdo;
霍司明了然,说:&ldo;总会有机会用上的。&rdo;
&ldo;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rdo;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问。
霍司明想了想,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说:&ldo;最近正在考虑收购一个化妆品公司,规模跟悦薇差不多,就想问问你的意见。&rdo;
窦泽哈哈笑起来:&ldo;我有什么好问的?你还是看数据吧,我就是个小职员,对公司的看法也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没什么参考价值。&rdo;
&ldo;怎么没有?你今天说得就很有价值。&rdo;他笑笑,又看着窦泽的眼睛道:&ldo;不是每个员工都像你这样认真对待工作的,你很让人敬佩。&rdo;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两句话就把窦泽夸得飘上了天,他高兴得直咧嘴又有点不好意思,说:&ldo;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就是……就是尽本分吧。你整天日理万机,可比我要辛苦多了。&rdo;
霍司明笑笑不说话,站起来收拾桌上的餐盘,窦泽想搭把手,被他拒绝了:&ldo;你到客厅里休息,看电视吧,我怕再出什么意外。&rdo;
听他这样说,窦泽便收了手,却没有去看电视,而是到客厅去做周五落下的工作。霍司明洗完碗过来看到,催他上楼睡午觉。在这样的城市里做销售的小职员们谁会有这个习惯?至多也就是趴在桌上眯一小会儿,顶天了十来二十分钟,何况窦泽是个刻苦的,已经有两年都没睡过午觉了。此时为了霍司明的儿子,却不得不装装样子,没想到躺在床上,却真的睡着了。
这床垫真是又软又舒服,连办公室落下的腰椎病都要治好了。
霍司明催他去睡,自己却不睡,看了一会儿属下发来的关于悦薇的资料,揉了揉眉心。数据反映出来的内容与窦泽说得差不多,这公司好比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虽有前途,但因为领导人没什么才干,五年了也只是开拓了一些美容院做市场,电子商铺也做得一塌糊涂,定位不够精准,页面华丽却搔不到客户的痒处。
窦泽今天的午觉不长,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霍司明刚切了一盘水果,递给他一杯水。睡醒容易口渴,他接过来便饮,喝了一半,问:&ldo;你没午休吗?&rdo;
&ldo;睡了十来分钟,我觉短。&rdo;霍司明又把果盘推向他。
窦泽吃了一块脐橙,霍司明问:&ldo;甜不甜?&rdo;
&ldo;甜。&rdo;他又吃了一块,说:&ldo;你也吃啊。&rdo;两人竟像恢复了从前的默契一样,站在一起分食完了这盘水果。
午后阳光炽烈,窦泽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说:&ldo;我得去医院看我爸,今天周六,不去他又得多想。&rdo;
&ldo;我送你去。&rdo;
自从两人签了合约,窦泽就跟断了腿不会走路似的,到那儿都得霍司明送,不让送又要吵架。&ldo;就穿过小公园儿这么几步路,你在家待着吧,外面热得跟蒸笼似的。&rdo;
霍司明不同意,他不知从哪找了把超大的遮阳伞,一路护送窦泽去医院。好在大热的天来公园游玩的人不多,否则看到两个大男人娇气到要打伞还不知生出什么闲言碎语。
行至病房楼下,霍司明依然没有上去,而是原路返回。这是窦泽坚持要求的,今天周六,他大概会在医院里待久一点,陪着家人吃晚饭也说不定,总不能让霍司明一直等整个下午。
进病房的时候,难得窦源也在,窦泽便问:&ldo;你今天怎么不加班?&rdo;
窦源说:&ldo;我跳槽了。&rdo;
窦泽惊讶地问:&ldo;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说一声?&rdo;
&ldo;就上星期,待遇还不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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