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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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2页）

太医终于硬着头皮道：&ldo;娘娘是否曾经有过堕胎之举？&rdo;

姜碧兰目光慢慢阴沉下来，问：&ldo;你说什么？&rdo;

太医连连磕头，说：&ldo;娘娘饶命，娘娘饶命！&rdo;

姜碧兰说：&ldo;把话说完。&rdo;

太医说：&ldo;娘娘虽然有喜，然而身体并未复元。此胎……此胎依微臣之见，不保为宜。否则月份越大，于娘娘越不利。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不仅胎儿保不住，娘娘您也……&rdo;

姜碧兰右手紧紧握着锦被，说：&ldo;你是说，本宫不能要这个孩子？&rdo;

太医说：&ldo;娘娘，娘娘如此年轻，只要养好身体，何愁不能生养？如果因为一个孩子伤及娘娘凤体，乃舍本置末之事。娘娘应该三思啊。&rdo;　　姜碧兰右手缓缓松开，脸上的表情已经相当平静。她说：&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太医磕头：&ldo;回娘娘，微臣姓海，名叫海蕴。&rdo;

姜碧兰说：&ldo;你入宫几年了，如今任何职？&rdo;

太医颤颤兢兢，说：&ldo;回娘娘，微臣入宫已有六年，在少府令太医丞。&rdo;

姜碧兰说：&ldo;明日，我会向陛下奏明，封你为太医令。&rdo;

海蕴吃了一惊，抬头看她。姜碧兰说：&ldo;但是你要知道，人的一张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不小心说错了，只怕以后就没得说了。&rdo;

海蕴连连磕头：&ldo;娘娘恩德，海蕴铭感五内。日后愿鞍前马后，效忠娘娘。&rdo;

姜碧兰点头，复又问：&ldo;这个孩子，本宫真的留不得吗？&rdo;

海蕴说：&ldo;万分凶险，不保为宜。&rdo;

姜碧兰沉吟半晌，说：&ldo;你先下去吧。本宫考虑考虑。&rdo;

海蕴跪安，心中还是坠坠不安。姜碧兰如今是王后，万万没有私自堕胎的道理。若有这等事发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孩子不是慕容炎的。知晓了这等秘密，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然而第二天，黄门前来传旨，晋他为太医令。

海蕴突然明白，他迎来了一个怎样的机会。

而从那日起，左苍狼下了早朝之后再不入宫。慕容炎也有数日没有传召她。那日发生的事，两个人心昭不宣，再未提起。

这日早朝之上，孤竹派使者前来，索要太上皇慕容渊的供奉。有臣子提出是否迎慕容渊回朝。但只是轻描淡定地提了一提，旧臣皆被罢黜，剩下一个夏常有，已成惊弓之鸟。谁会去管昔日旧主的死活？

退朝之后，左苍狼出了宫。袁戏正好回来叙职，当下追上去：&ldo;将军，你没事吧？&rdo;左苍狼转过头，他挠了挠头，&ldo;你看起来，感觉好像挺累的样子。&rdo;

左苍狼摇头，说：&ldo;我没事。&rdo;

袁戏站定，半天说：&ldo;我老袁是个粗人，你们这种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我看不懂。但是你要是有什么为难事，先说出来。杀头以下的事，多少总能商量。&rdo;

左苍狼抬头，将手按在他肩膀上：&ldo;嗯。&rdo;转身走，袁戏追两步，又停下来。嗯什么嗯？你还是不说啊。

左苍狼回到温府，府里气氛有异。她警觉地停住脚步，见王允昭领着几个侍卫、宫人守在府门口。左苍狼停住脚步，王允昭迎上来：&ldo;左将军，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可是一下朝就过来看望定国公了。&rdo;

左苍狼嗯了一声，说：&ldo;那不打扰他们了。&rdo;

王允昭赶紧拦住她：&ldo;将军！好歹进去请安问候一下吧。&rdo;

左苍狼进到内堂，温行野陪慕容炎坐着，下人侍立左右。温以轩和温以戎行过礼，站在温老爷子身边。左苍狼进去，跪下：&ldo;微臣左苍狼参见陛下，陛下万安。&rdo;

慕容炎笑：&ldo;起来吧。长辈面前，倒是有礼了许多。连带孤也跟着沾光。&rdo;

左苍狼起身，陪坐在下首。温老爷子客气道：&ldo;阿左是陛下府中出来的人，与陛下亲厚方才随意些。她见您，该是行家礼。&rdo;

慕容炎微笑：&ldo;宠坏了，倒要累得定国公多多担当。&rdo;

温行野恭敬道：&ldo;陛下折煞老朽了。砌儿去后，老朽与拙荆哀痛不已，府中一切事宜，都是这孩子料理。虽是儿媳，却同女儿也是差不离的。&rdo;

慕容炎点头：&ldo;如此说来，到了温府还算懂事。在孤跟前可惹不得，一句话一点不对，调头而去，叫也叫不回。&rdo;

温行野失笑：&ldo;子女在娘家，双亲跟前，可不都这样。&rdo;

慕容炎赞同，随后起身：&ldo;好了，不多叨扰定国公了。年纪大了，好生养着。若有或缺，只管派人入宫报予孤知晓。&rdo;

温行野起身，跪拜：&ldo;老朽无用之人，不敢劳陛下记挂。&rdo;

慕容炎把他扶起来，转身出门。温行野一路送出来，慕容炎竖手，示意其留步。左苍狼跟在温行野身后，慕容炎看了一眼，转头离开。

左苍狼眼角微扫，余光中他的背影渐渐去远。你喜欢你的姜碧兰，你就好好地去喜欢。为什么又要来，为什么又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为什么又要留下你的香气，用我最渴望的东西引诱我，勾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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