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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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愁之引子（第1页）

这似乎是1979年冬天中最冷的一天。外面飘了一天的大雪，在天擦黑时还在不解气地飞舞着。

屋内没有炉火，冷得如冰窖。玉梅依在仅有一块的玻璃格子窗户前，望着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农家小院，眼泪禁不住“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泪珠顺着脸颊掉在陈旧的桌面上，竟奇迹地般地冻成了“冰珠”，晶莹剔透地，透着彻骨地寒……

几声激烈地狗吠声打破了雪天的寂静，让沉浸在雪花飞舞中的人们不禁都打了一个寒颤，陡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天黑了，该做饭了！于是，家家户户的烟囱不约而同地都炊烟袅袅，响起菜刀与案板交错碰撞声，风箱的“咕哒咕哒”声也相继响起……人间烟火气撩拨着这场不期而遇的雪事，寂静的乡村瞬间热闹起来。

玉梅与大多数人是不同的。她如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依然望着外面飞舞的雪花，任忧伤肆意蔓延着，令整个房间笼罩在寒冷之外的一种痛彻心扉中。泪似乎流干了的时候，无声的哭泣也终止了。她将目光锁定在院内一个砖垛子上，这时她的眼神明显紧张了。她的目光游移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当她终于看到砖垛子最高处放着的一个灰土瓦渣花盆时，她突然笑了一下，但随即悲伤地垂下了眼睑，一颗颗泪珠子顺着脸颊，形成了两条小溪顺流而下，旋即又变成了一颗颗小“冰珠”。连同之前的冰珠，竟在破旧的桌面上形成了一个阵势，错落地排列着，凄美绝伦，让观者为之震撼。

灰土瓦渣花盘的边边沿沿有些残破，因为柴草顶棚的缘故，飘舞的雪花并没有侵犯到它的领地。花盆里裸露的黄土上，打蔫但并太干枯的灰褐色植物躯干，倔强地与冬日的寒冷抗拒着，似乎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与之抗衡。它从男主人的手里转移到女主人的手里已有三个年头，曾经给女主人带来很多柔情蜜意，所以备受女主人的青睐。可是自从男主人不再出现时，它便被丢弃在这个置放废弃物品的棚子里了。男主人随着知青返城潮回到属于他的城市里，而女主人以泪洗面，在翘首以盼中日渐憔悴，男主人最终没回来，最后让女主人将曾经视为珍宝的它遗弃在垃圾堆里。

它是一盆花，一盆掐不死，它有旺盛的生命力，曾经象征着他们的亘古不变的爱情，而今它还在坚强地抗击着寒冬，而他们之间的爱情竟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化为了泡影，这怎么能让它不落寞？可是它却认为事情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他或许有隐情，或许迫不得已，所以一时兑现不了承诺，空留女主人独自悲戚。这也是玉梅的心声，她坚定地相信他是爱她的，不会遗弃她和掐不死的，她依然在满怀希望，等着他来接她到城里过幸福的生活。可是世俗是不给她这个机会的，她怕四面八方的闲言碎语向她扑来，她害怕四面楚歌的情形出现，所以原本坚强和乐观的心慢慢消沉，以至于最后残破不堪了，再也承受不了心理重压，感觉要崩溃了。

就在这时，每个月都要来的大姨妈突然不来了，她开始恐慌！以为是错后了，她又等了一个月还是没有来，她更恐慌了！若是未婚先孕，在这个封闭封建的小乡村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第三个月没来，第四个月还是没来，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说明了一切。她等不到他来接她了，她必须在肚子大起来之前做个了断——坚守他们的爱情堡垒，为爱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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