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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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你上什么班，你回来吧。”我母亲乞求似的对我说。

“妈，我已经决定不读了。真的。”我说。

“崽，我也是拿你没有办法，反正我和你父亲这一辈子的希望还有心血都花在了你的身上。你既然这样选择我也没有办法。”我母亲哭着说。

我在听我母亲说话的时候，我还听到了另外一个说话的声音，那是我父亲。我隐约听到我父亲说：“由他去了。我已经把所有的心血都给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在管了。我也累了。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了。”虽然我父亲的语调强制压得很平静，但是，内心的那种心痛是他无法掩盖的。

“妈，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好。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无法挽回了。”我说。

“不会，只要你在这几天赶回学校去，事情就都好了。”我母亲近似哀求的说。

“妈，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我现在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我无情的拒绝了我母亲的请求。

我妈听了我说的话，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说：“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我也没有办法了。反正我们培养到你这么大，什么苦都吃过来了。就差没有把心挖出来给你。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我希望你能在外面混出一片天地来。到时候多给我一点和你父亲吃。”我母亲哭着说完着这些话以后，就把电话挂了。

挂短了电话以后，我像一个木瓜站在电话吧里。直过了好一会，有人催着说要电话，我才出了电话吧。我当时的时候心里很难受，刚从电话吧出来，我的眼泪就掉下来的。但是，只要是人都知道，我已经犯了严重的错误，就算我流再多的眼泪也是无济于事，于事无补。

拒绝我母亲请求的第三天，我给负责我中队的队长打了电话。当时我队长在电话里告诉我说：“如果我现在回去学校，学校是不会处分我的。”但是我当时拒绝了我队长。后来我队长觉得我的去意已经很坚定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只是对我说：“其实你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路给逼绝了。你如果想不读书你也可以和我说一下，我也可以争取帮你到学校去申请休学的。”当时我对我队长说：“既然我选择要离开学校，我就不要给自己留下一点后退的余地，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只能面对着我自己的选择走下去。”我之所以说这话，一半是和我的个性有关系，我比较喜欢置于死地而后生。另一半是我不愿意让我队长感觉我其实已经胆怯的缘故。我队长听我这么一说，也就只好对我说：“既然如此，我现在也只能帮你办理自动退学了。”我说：“可以。”就这样，我和我学校说了明白，也和我家人说了清楚，我真正的开始脱离了学校，开始了我人生中打工的路程。

如果说我选择离开了学校没有后悔的话，那肯定是骗人的鬼话。我当时的时候也很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我在天津没有几天，就离开了那个城市，继续北上，来到了我们的首都城市北京，开始寻找我的出路。可是，每一次我到人才市场去转悠或想找一份工作的时候，人家什么都不问，就问你现在的学历是什么？可是一说到这些，我就开始胆怯了，我只能怯生生的说，我高中毕业。可是人家一听只有高中的学历，就不断的摇头，很礼貌的拒绝了我。虽然，现在社会的学历不是很重要，能力是重要的，但学历毕竟是首要的敲门砖，如果你进不去一家公司，就算是你有回天的本事也是无法施展的，就只能像是埋没在一塘黑水里的珍珠，你想展露你的精莹剔透简直比登天还难。于是，找工作的那段时间，我简直痛苦万分，摸爬打滚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我依旧没有一点收获，就像是常年干旱的地区，想要找去一块比较湿润的土地都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后来，我到了保险公司上班。可是，只要稍稍有点业务经验的人都会知道，干保险行业绝对不是简单的一门活技，所以我当时的时候喷得头破血流，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大学不读，要出来受这份活罪，而且还不知道这份罪会继续延迟多久。每当我下班回到家，看到自己一天的业绩空空的时候，心就像针扎的一样，疼得我不得不耷拉下脑袋，开始痛恨起自己来。因为，自己的无知、幼稚还有自私，不但让自己伤痕累累，最重要的是我伤害了我的家人、朋友以及我的一些朋友。但是，我当时也很清楚，我后悔是没有用的。因为，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而且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就像常人说的一样，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想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所以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后悔归后悔，我也只能面对，毕竟后悔是无法当饭吃的。如果你成天都因为后悔而变得萎靡不振，那么，事情才是真的悲哀。

就这样，我怀着坚定与后悔的双重心态开始着我的打工生活。在那一段日子里，我压根就没有给家里人打电话。不给家人打电话，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因为我自己心里有着一道坎，我觉得我辜负了我的父亲、母亲和全家人对我的期望。他们努力的帮助我成长，而我呢？却无情到有些无耻的伤害了他们。于是，我心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越过这个坎。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眼看就要过春节了，而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是因为我的业务做得并不成功，口袋的钱羞涩得像一张白纸。二是因为我感觉我没有面目回去见我的父亲和我的家人。于是，在春季快要临近的时候，我心里的矛盾加剧，一是我要回家，二是我不能回家。哪段时间的煎熬简直是没有办法去形容的。我天天晚上都像是位精神饱满的汉子，根本没有睡意，但是有些不同的是，我虽然没有了睡意，而我的头却痛得足以让人昏眩。

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着这种矛盾的煎熬，鼓起了勇气给家人打个电话。可以这么说，我是想打个电话回去，探探我家人的口气，我也好决定我是否回家去。电话接通了，是我奶奶接的电话，我奶奶听出了我的声音，几乎是用哭着的声音对我说：“孙崽，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电话回来。”

我听着我奶奶的话，心里难受呀，我觉得我实在对不起她老人家。她一大把年纪了，不但不能好好的享受着晚年，还要为我这不孝的子孙担惊受怕。于是我说：“我现在在北京。一切都还好。”

“快要过春节了，你回家来吗？”我奶奶说。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不想回家。”我说。

“过年为什么不回家来？”我奶奶不明白的说。

“因为我没有钱，我也感觉没有脸回来见家人。”我说。

“没有钱又怎么了？年总是要回来过的，你看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你可以什么都不顾，但你总不能不顾我这老太太吧。我的年纪都这么大了，都不知道还能陪你们过几个年了。再说，你爸妈为了你的事情也操够了，这几个月里，你一直没有给家里电话，他们也很担心你。”我奶奶说。

“奶奶，你不要说傻话了。你身体还好，怎么会活不了几年了呢？”我说。

“好了，你不要管那么多，只要你回家来过年就好了。哪些钱不钱的事情都不是重要的。主要是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的过个春节，才是最重要的。”我奶奶说。

我当时，面对着我奶奶说的话，我无言可对。也就只要对我的奶奶说：“我知道了，我会回来的。不过可能会回来得很晚。”

“只要能回来，不管是早还是迟。能回来就够了。”我奶奶说。

“好的。我知道了奶奶，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挂了。”我说。

“好吧，你先忙去吧。挂了。”我奶奶说。

说实在的，我当时并不是真的急着要把电话挂了，只是我感觉，如果继续和我奶奶说下去，我的心会很痛。那种由于我自私给家人和我自己带来的痛苦会让我的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想了很多，我想起了我自己因为图一时快乐的残忍和自私给我家人带去了痛苦，心里就会骂我自己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而我比老虎还要残忍，既然把我父母亲、家人为我辛苦付出的心给吃掉。挂完电话回到了住的地方，我一直想着我奶奶对我说的话。是呀，我奶奶的年纪真的大了，常年到尾都在祈求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说真的，我面对着我奶奶的这份感情，我觉得，我先前已经做了许多无法让人原谅的事情，现在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再进一步的伤害她们了。况且，我奶奶说的话里，多少也藏有一些我家人其实也很担心我，希望我可以回家过年的意思。

后来，我买了回家的车票回家了。

第五篇

春节的前几天，我回家了。当车停在了我家门口，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感觉我家没有什么生气，有点死灰的感觉。

下了车，我朝我家走去。才到了家门口，我看到我年老的奶奶，腰上围着围裙，坐在我家门口的一条长凳上，弓着身子在削着菜心。我走进了我奶奶，我发觉我奶奶老多了，比我正月离开她的时候要老得多，头上的头发已经找不出了一根黑发。我看到我奶奶的样子，心里难受，拎着行李的手在发抖。我颤抖的叫了我奶奶，一开始我奶奶好像没有听见，于是我又提高了嗓音叫了一句，我奶奶才抬起了头看我说：“你是灿灿还是风风？”（风风是我弟弟的乳名，他也和我一样常在外面，很少回家。）我说：“奶奶，我是灿灿。”我奶奶听我这么一说，赶忙丢下了手中削着的菜心和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在他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用她那双浑浊的双眼看着我说：“真的是灿灿，你回来了吗？”我说：“是我，灿灿，我回来了。”我奶奶站在我面前，看了我好久才说：“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奶奶说完了话，用手抓着围裙的一角，微微的低下了头，用围裙擦她眼角的泪。我听着我奶奶的话，看着她的表情，我无法再说什么话，只是嗯了一声。过了一会，我奶奶擦干了她的眼泪说：“孩子，回来了就好，来进去，你妈妈在家扫房子呢。”说着我奶奶，依旧用她的裙角擦着她的眼睛，迈着缓慢的步子走进了屋里。我跟在我奶奶的后面，走进了屋子。才走进屋子，我看见我母亲头上围着一块毛巾，手了拿着一根长而细的竹枝。竹枝的上面还绑着一些竹叶，抬着头在扫着屋顶上的蜘蛛网和一些赃的东西。我见到了我母亲，我叫了她，她听到了我的叫声，低下了头，朝我看过来说：“崽，你总算回来了。”

“我回来了，本来是想前一天就回来的，但是买不到车票，所以今天才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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