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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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低头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元初一紧张不安的心情顿时凉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韩裴没有太多神情的面孔，低声说：&ldo;你就当我没说过。&rdo;说罢她笑了笑，有点给自己解嘲的意思，&ldo;我好像要求太多了……&rdo;

&ldo;我点头了。&rdo;韩裴好看的双唇掀了掀，微凉如水的声音流淌而出，打断了元初一的自嘲，&ldo;你刚刚低头，没有看到。&rdo;

元初一的脸顿时如火烧一般，她无措地用调羹搅弄着碗里的白粥，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又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跃入脑海，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狠狠地咬了咬唇，还是觉得有话现在说清楚比较好，她正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面对韩裴询问的目光，她连忙放下调羹，双手放到桌下紧紧地相互握住，脸布红霞声细如蚊地说：&ldo;那件事……现在还不能做。&rdo;

说完，她已经窘迫得恨不能挖个洞钻下去，可她又马上抬头，她怕韩裴光点头不说话，谁知，才一抬头，便见到韩裴微红的一张俊颜，他点了点头，如元初一刚刚一样胡乱搅动着调羹，好一会才又想起似地，轻轻地&ldo;嗯&rdo;了一声。

元初一窘然得已不知该做什么了，半天才又听到韩裴以极低的声音说：&ldo;吃饭吧。&rdo;

她连忙抓起调羹低头吃饭，头也不敢抬，她脸上的红霞久久不散，心中的热度烧得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好像一切如常，又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种奇妙的滋味切切实实地从胸口滋长出来，缓缓蔓延，她耳边扑通扑通地响个不停，也不知听到的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韩裴的。

他们两个最后是面带菜色挪出中堂的。足够四五个人吃的饭菜，被他们默默地吃了个干净，丝毫不剩。

&ldo;你该提醒我吃太多了。&rdo;元初一扶着门框稍做休息。

韩裴也不太好过，扶着另一边，&ldo;我以为，你没吃饱。&rdo;

&ldo;那你也不用陪我吃这么多。&rdo;元初一微喘地瞥着他。

韩裴少有地尴尬一下，&ldo;我也不知道，我吃饱了。&rdo;

刚有消散迹象的红云立时又回到元初一的脸上，她低着头，喃喃地道：&ldo;那个契约的事……&rdo;

韩裴立时接话，&ldo;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rdo;

韩裴的办事效率很高，马上就走了，等元初一在梅香的掺扶下走回房间坐下休息的时候，从门里看见他已经从中堂挪到院子门口了。

&ldo;夫人。&rdo;梅香顺着元初一的目光看了半天，直将韩裴的背影送出院子，才惑道：&ldo;您和韩公子比赛吃饭吗？&rdo;

元初一翻了个白眼，不去理她，又想了想，与她和竹香道：&ldo;以后别叫他韩公子了。&rdo;

梅香眨了眨眼，元初一微红着脸说：&ldo;叫姑爷。&rdo;

梅香的眼睛马上瞪大一倍，元初一继续说：&ldo;也别叫我夫人，叫小姐。&rdo;韩裴是何府的管家，叫老爷叫少爷叫公子显然都不合适，只能从她这边论了。

梅香受了惊吓似地，&ldo;夫人……小姐，&rdo;她有点口生，&ldo;这……你和韩公子……&rdo;她甩了甩头，靠近元初一小声说：&ldo;那五老爷怎么办？&rdo;

元初一睨她一眼，&ldo;什么怎么办？&rdo;

&ldo;哎呀！&rdo;梅香急道：&ldo;五老爷不是让您等他几年么？&rdo;

元初一偏偏头，&ldo;几年？&rdo;

梅香一愣，&ldo;这……也就一两年……两三年顶天了。&rdo;

元初一又问：&ldo;我为何要等他？&rdo;

&ldo;五老爷对您很好啊！还有……&rdo;梅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别的说辞，急得拽了拽竹香，&ldo;你快说话啊。&rdo;

竹香没什么表情，看了梅香半天，又看看元初一，开口，&ldo;与其幻想一些遥远的事，不如珍惜眼前。&rdo;

梅香皱了皱眉，&ldo;什么意思？&rdo;

竹香不再说话，元初一却微微诧异，她没想到看似无心的竹香竟会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其实若是选择未来的伴侣，戚步君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他热情开朗，又温柔体贴，对她也是真情实意，不过他们之间问题太多，抛去那些隐瞒不说，除非戚步君愿意与她远离遥州，从此与叶家一刀两断，否则只凭身份的束缚他们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如此情况下，戚步君肯为她抛弃一切么？别说他犹豫，就算他肯，她又能如此自私地要求他远离自小成长的环境与家人吗？届时他们孤伶伶地生活在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为了使梅香不对韩裴产生偏见，元初一将心中所想缓缓道出，梅香听后久久不语，半晌，扁了扁嘴，&ldo;婢子觉得啊……还是小姐不喜欢五老爷。要是喜欢的话，哪会想这么多。&rdo;

元初一轻笑，喜欢？她有过，优秀如戚步君，面对他很难不动心，但那是极短的时间，以前她是叶真的妻子，对戚步君只能有尊重与好感，之后她离开叶府，两人注定无缘。从揽月居到叶府的大门，短短的一路，她做了选择，他也是，既然毫无勉强，又何必惜叹蹉跎？她不排斥将来他们再有进展，但也不会因此封闭自己，停下自己的脚步。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竹香说得对，与其期盼一些不知何时才能成真的事情，不如珍惜眼前，就算失败，也总算了无遗憾。

梅香还是有点郁闷，&ldo;婢子也不是说韩公子不好，他长得不赖，人品也好，不过……总归只是个管家……&rdo;她的声音低下去，&ldo;哪配得上小姐呢。&rdo;

其实元初一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倒不是像梅香说的配不配得上，而是做人管家总不是自由之身，将来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很多束缚，不过这件事需要与韩裴商量，何家对他母子有恩，自然又不像寻常仆役般，可以直接赎身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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