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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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何湛一听，右眼皮突地一跳，手心里暗暗捏了把汗。何湛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别在裤腰带上随风晃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何湛：呦呦呦切克闹，花调小曲儿来一套。

宁祈：滚。

第5章入秋

清平王府往外送的人，自也不能太差。宁晋尽管在王府很不受待见，但到何府时还是干干净净，没有一副苦包子样。一双眼睛极黑极亮，在看见何湛出来的那一刻，蜡黄的小脸上总算是带了些笑。

夏末入黄昏的天总比往常要冷许多，宁晋身上的衣服虽是新的，还是免不了单薄。他紧紧攥着袖子，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真会再次见到何湛，说出的话都变得怯生生的：&ldo;三…三爷…&rdo;

何湛看见他这样，心里总不太是滋味，上辈子宁晋是他捧在掌心中的人物，哪里容得下别人如此欺辱？何湛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搭在宁晋的肩头。宁晋年纪尚小，此时更比何湛矮上一头，袍子披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

旁边立着的小厮是自小就服侍何湛的福全。他第一次见何湛如此关切一个人，心中有些惊：&ldo;三少爷，您这是…&rdo;

何湛沉了几分声：&ldo;本少爷何时教你狗眼看人低了？没谱还摆这么大架子，厉害得想上天了？&rdo;

福全连忙叩头直言&ldo;不敢&rdo;。何湛脸上如同覆了一层冷霜：&ldo;这是本少爷从清平王府请过来的伴读，哪里容得着你们轻践，滚下去领罚。&rdo;何湛并非动辄打骂之人，只是需得杀鸡儆猴，不然宁晋不知会在何府受多少白眼。

福全哪里能想到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瘪嘴对宁晋道歉，之后就哭丧着脸赶紧跑出去领罚了，生怕再触着霉头。

宁晋用小手扯了扯何湛的衣袖，喏声道：&ldo;三爷，我没事。&rdo;何湛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ldo;都说了，以后叫三叔就成。是我管教下人无方，让你等那么久。吃饭了吗？&rdo;

宁晋怯怯地低下头，然后说：&ldo;还没…&rdo;他抿抿唇，继续道，&ldo;三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还有力气，可以等做完了再去吃。&rdo;

何湛将宁晋引到书房中去，将文房四宝一一陈列，再而将宁晋按在座位上。宁晋心中又惊又疑，却又不敢不听从，藏在袖子中的手握得紧紧的，背上渗出些热汗来。

&ldo;三叔，您这是…&rdo;

何湛说：&ldo;我这就去让下人去端些饭菜来，你坐在这里帮我抄会儿书。&rdo;

&ldo;抄书？&rdo;

&ldo;你喜欢什么，就抄什么。&rdo;何湛拍了拍他的肩，亦不多说，去书房外召了个下人过来。何湛想了想，这才对下人徐徐道来：&ldo;吩咐厨房做了雪菜、青虾卷和玉白羹来，青虾去腥，羹里不放姜丝，要快些。&rdo;

下人担忧地看了三少爷一眼：&ldo;三少爷，您不能吃青虾，回头生了红疹，夫人又要责怪我们。&rdo;

&ldo;我就闻闻味行了吧，快去！&rdo;

下人只好点头领命，即刻去准备了。

何湛再回身看宁晋的时候，宁晋已经端坐在小书案旁安安静静地抄写《恪聿通鉴》。天色渐暗，何湛怕他伤眼，挑了盏明灯台摆到书案上。宁晋发觉烛光，冲着何湛微微一笑，道：&ldo;谢谢三叔。&rdo;

也不知是烛光还是怎的，宁晋黄黄的小脸上浮了些不自然的微红。何湛瞧着心中一喜，说：&ldo;往后你就日日来书房陪我念书，旁的别人让你做，你也不许去，你只能听我的话，明白了吗？&rdo;

&ldo;明白。&rdo;

何湛满意地点点头，去书架子上挑了个孤本，自己悠然地躺到红藤木的逍遥椅上自在去了。

庭外的桂树影慢慢爬上窗棂，夜里凉凉的风穿堂而过，拂开摊在何湛身上的书页。他窝在逍遥椅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书房内盈满了祥宁的烛光，宁晋听见书页翻动的微响，顿了写字的笔。他跳下椅子，轻轻地合上窗扇，之后又蹑手蹑脚地将他一直披着的外袍搭在何湛的身上。

宁晋提笔继续抄写，不一会儿，他听门外有人轻轻唤道：&ldo;三少爷，该用膳了。&rdo;

何湛未醒，皱着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宁晋疾步走到门前，举手示意，这才将对方要说的话压下。来者还是福全，他方才去管家哪里领了五板子，管家晓得福全是何湛房中的人，待他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自也明白何湛是想小惩大诫，所以打得不重，临了还提点福全来给少爷送饭菜，将功补过。

福全一瘸一拐地来到书房，见着宁晋，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ldo;我来找少爷。&rdo;

&ldo;三叔睡着了。&rdo;

福全一听皱眉道：&ldo;这可不能在书房睡，夜里天凉，万一伤了风寒怎么办？&rdo;福全哼哼唧唧地将手中的木盒子塞到宁晋手中：&ldo;我是自小就跟在少爷身边了，你往后要在少爷身边伺候着，就得听我的。如果你不听，我就让少爷赶你走！&rdo;

宁晋抿着唇低下头，像是接受了他的话。福全见宁晋还算乖巧，也不敢再刻意刁难，转而走向书房中。福全见何湛在逍遥椅上睡得极香，轻轻唤了声：&ldo;三少爷？三少爷？&rdo;他碰了碰何湛的手臂。

宁晋不知在想些什么，将木盒放在书桌上，不着痕迹地隔开福全和何湛，一手扶在何湛的肩头，叫道：&ldo;三叔，该用膳了。三叔…&rdo;

福全被莫名其妙地挡开，心中微有些不慡，他看见何湛已迷迷糊糊睁开眼，也不好对宁晋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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