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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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李建国的这一番话，简直等于在训斥了。每一句都像一枚钉子，一枚接一枚&ldo;射&rdo;入赵卫东耳中，洞穿耳膜，钉入头脑。如果将赵卫东的头脑比作一块木板，那么它上面怕是已经被钉子钉满了。

赵卫东表现得异常平静。他离床开了门。

李建国奇怪地问：&ldo;你开门干什么？&rdo;

赵卫东说：&ldo;让那些自称为我们服务，自称为我们花了一百万都不止的人们听听。你多么激动地充当他们的口舌啊。这证明你已经是他们的人了。他们不但应该信任你，还应该向你颁奖章。我不敞开门也让他们听到，你不是邀功无据了吗？&rdo;

李建国一下子跳起，冲到赵卫东跟前，反指着自己心窝，脸红脖子粗地说：&ldo;我不是为了讨好他们！我是为了你别再糊涂下去。&rdo;

赵卫东以小学生在课堂上提问那种口吻问：&ldo;我糊涂不糊涂，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有何相干？&rdo;

李建国诲人不倦地说：&ldo;虽然我们不再是红卫兵战友了，但我们毕竟还是老乡，而且是同命运的人！&rdo;

赵卫东冷冷一笑：&ldo;我，你，无论我们过去和现在，谈得上什么同命运？&rdo;

李建国也冷冷一笑：&ldo;起码我们现在是同命运！都只不过是僵尸复活。说得好听点儿，都只不过是&lso;文革&rso;的活化石！&rdo;

&ldo;你说完了？&rdo;

&ldo;今天到此为止。&rdo;

&ldo;那么，滚吧！&rdo;

&ldo;别忘了，这个房间并不是你家……&rdo;

&ldo;滚！&rdo;

李建国悻悻而去……

李建国气呼呼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手已搭在门把手上了，却不立刻推门进屋。

他因不被理解而特别委屈，一转身又去找肖冬云。

肖冬云仍独自在房间里落泪。李建国问她怎么了？她就将看见赵卫东挥舞铁锨朝铁栅栏门发泄，以及自己如何扇了赵卫东一耳光的事，抽抽泣泣地说了一遍。李建国便将自己刚在赵卫东房间里劝了些什么话，以及赵卫东竟用&ldo;滚&rdo;字下逐客令的经过，也细述了一遍，未了问：&ldo;他是不是……&rdo;

肖冬云抬起泪眼望他，静待他说下去。

&ldo;他是不是……是不是那个那个……神经错乱了呀？&rdo;

李建国本欲说&ldo;疯了&rdo;，但又不愿那么说。吞吐之间，终于想起&ldo;疯了&rdo;的另一种较好的说法。

&ldo;胡说！再不许这么说他。&rdo;

肖冬云当即对赵卫东的正面形象予以严肃的维护。

&ldo;那他是怎么回事？&rdo;

&ldo;……&rdo;

&ldo;我劝他那些话有什么不对吗？&rdo;

&ldo;你那是劝人往明白处想的话吗？我要是他，你对我说那些话，我也用&lso;滚&rso;字往外赶你！&rdo;

&ldo;就算我的话说得太坦率了，那总比扇他耳光强吧？&rdo;

&ldo;所以我正后悔呢。&rdo;

听肖冬云这么说，李建国也多少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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