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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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尉迟决眉头骤展，紧追着问道：&ldo;城中百姓如何？&rdo;

那人掌中冒汗，手中公文略显湿渍，道：&ldo;谢将军围城时，城内叛乱将领把百姓做为人质，前后杀了百来人。城破后，谢将军将城内百姓妥善安置，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乱子。谢将军已奏请梓州府派人接管涪城，但此刻还没有具体消息传来，不知秦大人对善后一事会如何处理。&rdo;

卫靖在旁边跟上来，&ldo;如此听来，还算没有什么大波折。也算是件喜事了。&rdo;

那名枢府官员抬眼看卫靖一眼，嘴唇一哆嗦，还欲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卫靖觉察出他的异样，挑眉道：&ldo;还有事？&rdo;

那人领口都被脸侧滴下的汗浸湿了，又抬头看了看尉迟决，两条眉毛死拧在一起，似是狠狠下了决心一般，对二人道：&ldo;涪城一战，拱圣军昭武校尉廖珉阵亡。&rdo;

一阵冷寂。

几人间的空气温度骤降。

尉迟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太阳穴处青筋突起，手紧紧攥成拳，黑眸中耀动的火花似要扑出来灼人。

卫靖面色苍白，两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对上他惶恐的双眼，眉头紧锁着，咬牙切齿道：&ldo;再说一遍。&rdo;

那人膝间一软，深知廖珉与卫靖及尉迟决交情匪浅，此时看见尉迟决与卫靖二人的反应，根本不敢再开口，大滴大滴的汗渗出来，腿都在微微颤抖。

卫靖手紧着一收，将那人提高了些许，两只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水光抖动，高声喝道：&ldo;你他娘的再说一遍！&rdo;

原本在厅内侍候的下人们在卫靖与尉迟决进来时就被遣出去了，此时在外面听见卫靖的怒喝声，忙都跑了进来。

尉迟决冷眼扫过，低声道：&ldo;都出去。&rdo;

这些人何时见过平日里一向面挂笑容的燕王如此动怒，此时见了满面煞白的卫靖，心里都觉惶恐，待听了尉迟决的话，全慌慌忙地退了下去。

卫靖眼睛望向门外，狠狠咽了口气，手使劲一放，由着那官员跪了下去。

那人腿软得站不起来，半跪在地上，颤着声音道：&ldo;殿下节哀。拱圣军与叛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还望殿下能心平气和看待此事……&rdo;

卫靖薄唇抽搐，怒气腾腾，&ldo;心平气和？！&rdo;又是一声吼。

尉迟决上前挡住卫靖，对那人道：&ldo;廖昭武是怎么死的？&rdo;

枢府官员抹抹脸上的汗，道：&ldo;枢府此时还不清楚。谢将军捷报中只奏明了阵亡士兵的人数及陪戎副尉以上的名字。&rdo;

&ldo;废物！&rdo;卫靖咬牙骂道，负手走至门口，对外面的下人道：&ldo;备马，去枢府！&rdo;

尉迟决不理那名枢府官员，上前拉住卫靖，皱眉道：&ldo;殿下此时去枢府有什么用？&rdo;

卫靖猛得挥开尉迟决的手，眼里光芒凌厉，&ldo;让枢府派人去梓州，把中琰的尸首给我带回来！&rdo;又是冷冷一声，&ldo;若是没人去，我便自己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一天没见到中琰，就一天不信他已死这件事！&rdo;

&ldo;燕王殿下！&rdo;尉迟决脸色黑沉沉的，&ldo;殿下此时任性又有何用？！人死不能复生，殿下何必如此……&rdo;

他还未说完，卫靖便已扬拳朝他的脸挥来。

尉迟决一动不动地挨下那一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声闷响。

嘴角慢慢有血渗出，脸侧青紫一片。

尉迟决也不抬手擦，只是看着卫靖，张嘴吐出一颗滚了血的牙，又慢慢道：&ldo;殿下若是解气了，就不要再任性了。此事枢府自有决断，不须殿下操心。&rdo;

卫靖扬手又是狠狠一拳，正中他的鼻梁。

血从鼻腔里涌出来，尉迟决抬手用袖口抹了一把，猩红的血液没入黑色布料，将袍子染得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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