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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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韩惠来了很多次了，早就有了经验，她的碗也不大，一位女知青说道：&ldo;卫生纸多准备一点，晚上肯定得跑几次厕所。&rdo;

说话的功夫，张茉莉总算是吃完这两碗饭，胃里不停的翻腾着，她觉得胀胀的：&ldo;晚上去不去厕所不知道，我现在就得去。&rdo;

公厕离这里不算远，走路两三分钟，张茉莉小跑着过去了，谁想到，厕所还得排队！她捂着肚子，排了十几分钟才有了蹲坑，农村的厕所味道难闻，张茉莉捏着鼻子，心里懊恼极了，以后这样的忆苦饭，她再也不要吃了！

张茉莉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柴凤芹听见动静出来，拉着她的手问：&ldo;吃了多少？&rdo;

张茉莉掏出一只碗，张茉莉轻咳一声：&ldo;你这孩子，拿这么大的碗，真以为是什么美事啊？我不在家，不然肯定拦着不让你去。&rdo;张茉莉叹口气，又掏出一只碗：&ldo;不是一碗，是两碗。&rdo;

柴凤芹：&ldo;……&rdo;

张茉莉想哭的心都有，她捂着肚子：&ldo;我还得去趟厕所，妈你给我送点卫生纸来。&rdo;

苗红红不明所以：&ldo;茉莉，忆苦饭真能随便吃啊？你可真行，吃这么多……&rdo;

张茉莉回道：&ldo;二嫂，下次你自己去，你试试就知道了，保管终生难忘。&rdo;

整个江家，只有江有福吃过忆苦思甜饭，他政治觉悟高，自然不会说一句不好，不过柴凤芹和他朝夕相处，每次看他回来跟吃了屎一样的神情，就知道那顿饭好吃不到哪儿去，谁料到张茉莉和隔壁虎子妈傻傻的，以为是好饭还专门跑去吃？

夏天采收的巴豆家里还有，这是柴凤芹专门给江有福准备的，江有福以前当领导，像这类的饭没少吃，每次回来胃里翻江倒海的，非得排出来不行，于是屋后她留了手掌那么大小的地方，专门种了一点巴豆，这么一点点的量，每年就够用了，这几年虽然江有福被撤了职，但她种巴豆的习惯一直没变。

柴凤芹让张茉莉吃了巴豆，嘱咐她：&ldo;这个见效快，估摸着二十分钟的时间，你就得往厕所跑，我跟家里人说过了，有屎有尿的抓紧解决，这一宿，厕所都给你留着。&rdo;

张茉莉哭笑不得，想说两句感谢的话吧，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自己忍不住笑出声：&ldo;妈，以后我再也不去了。&rdo;

柴凤芹拍拍她的肩膀：&ldo;不去了不去了，隔壁虎子妈也好不到哪去，你们俩啊，这次教训可得记着，对了出去不准乱说啊，不然惹麻烦上身。&rdo;

张茉莉这点脑子还是有的：&ldo;我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rdo;

柴凤芹让苗红红烧的那壶热水派上了用场，张茉莉跑了几趟厕所，拉的整个人都虚脱了，又没什么胃口，就靠着灌点热水，用这点热乎劲撑着了，吴敏和苗红红都过来看她，听张茉莉描述吃忆苦饭的经过，也顾不上安慰她，妯娌两个笑的前仰后合，吴敏拍着被子说道：&ldo;茉莉，这么大的碗，你带了俩，不得把别人吓到啊。&rdo;

苗红红也笑：&ldo;人家掌勺师傅还得琢磨，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麸子粥也上赶着喝。&rdo;

张茉莉强行辩驳：&ldo;你们俩真没觉悟，像我这样进步的青年，现在可太少了！大会应该给我送两朵小红花。&rdo;

正说着话，泥娃在外面一边喊一边往这边跑：&ldo;三叔回来啦！妈，三叔回来啦！三婶，三叔回来啦！&rdo;

江文恒回来了？

张茉莉浑身没有力气，裹着被子靠着墙，吴敏给她掖掖被角：&ldo;你身子不舒服，别动了，我和你二嫂出去看看。&rdo;

张茉莉听着外面乱哄哄的，有柴凤芹的哭声，还有两个孩子的欢呼声，过了一会儿，有人走了进来，张茉莉抬头一看，是江文恒。

肚子里一片翻腾，这一刻的她一定狼狈极了，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每次都这样，他总能赶上自己最狼狈的时候。

各种委屈和不甘心全都涌上张茉莉的心头，她一伸手，把荞麦皮枕头扔了过去：&ldo;你还知道回来！&rdo;

江文恒一脸疲惫，赶了一天路，就是希望晚上能回家，他略歪头躲了过去，又把枕头放了回去，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声音却很和缓：&ldo;二嫂都告诉我了，听说你去吃了忆苦饭？&rdo;

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茉莉刚想分辨，肚子又疼了几下，她赶忙从炕上爬起来，推开了江文恒：&ldo;我去厕所。&rdo;

张茉莉从厕所出来，又在院子里转悠了好几圈，一直也没进屋，进去之后，和江文恒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问他那本&ldo;鸿雁传情&rdo;的外国小说？

张茉莉摇摇头，算了，她一个字都不想问。

等张茉莉回去的时候，江文恒已经洗漱完毕，爬进了被窝里，她往柜子上一看，柜子上有一碗水，还冒着热气，张茉莉喝了水，也没和江文恒说话，掀被子的时候踹了他一脚：&ldo;离我远点。&rdo;

&ldo;喜怒无常。&rdo;他嘟囔了一句。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她睁着眼睛望着屋顶，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叹气声，要不是她耳朵好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刚想说什么，一双大手附上了她的肚子，手掌还带着温度，江文恒缓缓地给她揉着肚子：&ldo;别动，揉一揉你能更舒服一些，下次聪明一点，别什么&lso;好事&rso;都往上面凑，半年多没见，还是一点长进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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