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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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咭&rdo;的一声轻笑，雪衣一旋，匕首掷了个空，雪花般轻盈的身影幻空，突然消失不见！

&ldo;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do;心头发怵，不敢在这鬼影现踪的暗室里逗留下去，试灯一步步退到门口，一旋身，飞快地掠出门外，离开秘道，一口气奔出小楼，往园子外跑去。

日当午，鸿运山庄里反倒十分安静，夏日里容易犯困，恰值午休之时，放哨的庄丁也打起了哈欠，靠在树干上打盹小歇片刻。

独孤吹梦回到麒麟阁后，独自坐在房中，持个酒壶，自斟自饮，可恨这酒不醉人，心绪纷乱，他没有一点睡意，却还是脱下罩衫，准备上床闭目养神。

自从妃衣病逝，他几乎夜夜失眠，躺到床上，闭了眼，脑海里还是会浮现一片不祥的血光，眼皮一跳，隐约感觉到床前晃来一道人影，他猛地睁眼，吃了一惊，&ldo;试灯？&rdo;

悄然进入他房间的人，竟然是试灯！

站在他床前，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竟然与那尊欢喜佛像的神态惊人相似‐‐蹙眉垂目，敛容含悲！

&ldo;怎么了？&rdo;感觉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他心中不解，&ldo;是不是仇姑娘的病很严重？&rdo;

&ldo;你很担心她？&rdo;古怪地一笑，她缓缓抬起手来，猝然拔了发簪子，满头青丝秀发瀑布般垂下，&ldo;她比我好吗？&rdo;手指徐徐往下移，解开一粒粒纽扣，她站在他床前，缓缓脱下了那袭红嫁衣。

&ldo;试灯？！&rdo;双手接住红云般飘落的嫁衣，他惊愕交错，飞快地转开视线，不敢去看她此时半裸身子的模样，晕红了面颊，心头却是动了几分真火，&ldo;你这是做什么？快把衣衫披上！&rdo;

&ldo;你让我披上嫁衣，嫁与谁人？&rdo;她突然指着他手中的嫁衣格格发笑，&ldo;我穿着嫁衣等你盼你，三年，三年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rdo;

&ldo;你、你……&rdo;她今日到底怎么了？进退有度、慧黠如她，怎会突然强求他回答这些事情？

&ldo;三年前，你不愿辜负妃衣姐姐；三年后，你又来找一个酷似妃衣姐姐的女子！而我，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rdo;等了三年，苦了三年，她不愿再克制自己了，在他面前，赤裸裸地表白内心，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悔！

&ldo;你……你是我妹子！&rdo;涩然一笑，他不敢看她。

&ldo;妹子？&rdo;她笑，笑得比哭还难看，&ldo;原来只是妹子！&rdo;痴等三年，等来的竟是这句话，情何以堪！胸口突然痛得厉害，眼前变得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脑海里突然响起渺如飘絮般的那个阴柔笑声‐‐

[世间本无用情专一的男子……只要一剑……他就会永远只属于你一人……]

她神情恍惚地喃喃着：&ldo;永远只属于我一人……&rdo;

&ldo;试灯，你累了，回房歇着吧！&rdo;为她披上衣衫，他强忍着不去看她悲伤的神情，转过身，猝然持起桌上的酒壶，用烈酒灌喉，辣得眼眶泛红。

她突然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壶，含泪而笑，笑弯弯的眸子里遮着雾。朦胧里，她牵起他的衣袖，漫声吟哦：&ldo;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rdo;含泪的笑，凄绝神伤，声声叹息，声声重。

脉脉此情谁诉？她、她怎会念出这首词？他神情狂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颤声问：&ldo;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曲调？&rdo;这是妃衣临死时念过的词！

&ldo;你自己做了什么，反倒来问我？&rdo;浑浑噩噩之中，隐约觉得神志已不受自己控制，她此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极为耳熟，似乎只是在念着脑子里回响的那个声音，&ldo;好！我倒要问问你，你今日去了哪里？是不是去见仇大小姐了？你们还想瞒着我背着我，在私下幽会偷情！&rdo;

&ldo;你在胡说什么？！&rdo;去见仇大小姐？从聚义厅出来后，回到麒麟阁打点了行囊，他并没有离开这房门半步！为何她会做此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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