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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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碧君，&rdo;吴颍庵依然面色如水，冷冷地打断她：&ldo;你若真对我，还有老花，存着几分旧友的情意，就对王妃收手，也对你们梁王府那些佣兵收手。我知你本性良善，万万不可为了这一时的争荣，毁了前途。&rdo;

&ldo;颍庵！你对我说的是什么话，我在王府的深宅之中日日苦熬，可是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去的情意，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们全家被发放北境之时，我同你说过，你走一日，我便等你一日！&rdo;

花齐生咳了一声，以扇遮面悄声问吴颍庵：&ldo;要不然，我先出去。&rdo;

待花齐生回避后，吴颍庵方缓缓说道：&ldo;你将我和老花叫来，应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小公爷梁晁永的案子，我已查清脉络。他因情而困是他糊涂，但你见死不救，实难逃罪责。这一节，只看梁王如何定夺，我并未与他深叙。甚至连那小公爷的死因，依我看，王府都未必会公诸于世。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能不能放过王妃？&rdo;

徐碧君听懂他话外之意，吴颍庵到底是在临安立住了脚的朝廷命官，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吴颍庵这番话，既点明了他已知徐碧君嫁祸王妃的真相，他分明知道案0件处理必然以王府的名誉为重，却暗暗卖了徐碧君一个人情，说他没有对王爷深叙，以此来给搭救王妃增加筹码。

徐碧君掩面泣哭一番，默默柔情地端详着吴颍庵，叹了一口气道：&ldo;我又何曾想与王府的佣兵为难，我知道皇城司出身的那群孩子着实不易。我们徐家原本也收了一些皇城司的刺客，听二妹妹说，我家那孩子，与你们大理寺倒是私交甚好？&rdo;

吴颍庵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徐碧君避开话头，却拿这话来试探他。

&ldo;不错。我府上确有一位原是你们徐府的佣兵的，可是二妹妹已经放人了，只怕，以后和徐家都不会再有什么瓜葛。&rdo;

&ldo;便是前次来同王妃问话的小姑娘吧，&rdo;徐碧君终于从吴颍庵眼中看到了一丝波澜，她心中说不出地起了一丝异样，几分酸楚几分薄怒。

人性太也凉薄，吴颍庵这人自小就会隐藏情绪，曾经，他也会为自己露出藏不住的慌张，&ldo;颍庵，我看你对那小妹妹很是喜欢，作为故友，也劝你几句，这些佣兵手上都不干净，查到从前，真追究起来，都是要掉脑袋的，只是如今临安的官户相互维护，大家不会深究此事，一旦有谁抱着什么目的追查起来，你若护她，这官服官帽，能不能保住，都未可知。&rdo;

吴颍庵听她如是说，却收起了方才慌张的情绪，一双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直盯着徐碧君，坦然笑道：&ldo;碧君，你我终究是与从前不同了。你有了夫君，有了荣华，有了腹中的小娃娃，还有许多想要的东西，若从你想要的东西中任意取走一样，你都会生出不尽的苦痛吧。而我吴颍庵就不一样了，我这官服官帽下藏着的，不过就是颗穷小子的心，什么都没有，也就什么都不怕失去，只一身的蛮力，想护着心尖尖上的人，当年我父亲……我父亲的死，和吴海茂，徐鸿都脱不了干系，我无能为力。时到今日，若再有人想动我的身边人，大可以来试。&rdo;

徐碧君见他双目寒如星，身形巍然，容色迫人，顿生了一身的寒意。默默低头，吞下一口温汤，握紧拳头喊了一声，&ldo;来人啊，送客！&rdo;

却说桫椤，在门外侯了许久，才见珊儿从福莱坊出来。她拿出看家的本事，翻身跑到酆绥小相公的房间。

酆绥小相公疲惫憔悴，眼圈通红，像是刚刚大哭过一番。桫椤近到他身后，捂住他嘴说道，&ldo;你别叫，是我。&rdo;

酆绥端详了一会，才道，&ldo;你不是吴颍庵的……&rdo;

&ldo;嘘，&rdo;桫椤打断他道，&ldo;我今日来和大理寺没关系，我怕你有什么事，刚才徐夫人的丫鬟跟你说了什么，怎么就哭得这般了？&rdo;

酆绥又是一阵抽泣，桫椤见他生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得又是梨花带雨的，实在是我见犹怜，轻轻拍拍他背说道：&ldo;你莫哭了，我知道你难过，本家的家人都没有了，只一个心上人，也为了你死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当个姐姐吧。&rdo;

酆绥道：&ldo;珊儿将我走后，小公爷在王府受得苦尽数说与我听了，我真是，不想再活在人世间了……&rdo;

桫椤心下一寒，梁晁永投湖时，如果及时呼救，能够活命也未可知，这徐碧君不但没有救人，反而借机除去两位夫人的势力，为自己腹中的孩子铺好了将来的路，怕事情败露，还遣人来折磨这年纪尚幼的伶人，想让他也死地无声无息，行0事之歹毒，实在不愧是徐问凝的姐妹。

&ldo;酆绥，你就这么死了，真的甘心吗？要知道，徐碧君当日可是坐视小公爷沉入湖底的，如今又让丫鬟来煽动你，你若真死了，黄0泉路上小公爷也会埋怨你，太过软弱！&rdo;

酆绥心中一动，方道：&ldo;是啊！我跟徐夫人素来无甚交情，他的丫鬟平白地来找我，岂能安什么好心，我断不能合了徐夫人的意，晁永会恨我的！&rdo;

他忽又想起什么，&ldo;嗳哟&rdo;一声，对桫椤道&ldo;除了我，王妃也是很危险的，她在城外醴泉观，从前王妃对晁永是极好的，比生0母还要宠爱些，为了维护晁永，万般委屈都独吞了，才落得今日的下场。我外出不便，好姐姐，你快帮我去看她一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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