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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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溶洞沉寂亿万年，像是宇宙中的另一个世界。洞口起初仅容一人通过，进去后豁然开朗，战术手电筒的光芒没入无尽的黑暗中显得颇为无力，隐约能见层次多变的曲折路径，怪石嶙峋，地下暗河奔流而过，整个空间深邃而神秘。

&ldo;我没敢走得太深，这地方还没开发过，进去了就出不来。&rdo;张涵的声音不大，祖天戈却听得很清楚，随之而来的还有滴滴水声。

藏毒品的地方是岩壁上突出的一个高台，旁边有道fèng，似乎比较深，人侧着身体可以钻进去。张涵几下攀爬上去，伸出胳膊掏了一会儿，祖天戈的手电筒光束顺着张涵的头顶向上移动，再向左，直到暗河对面，那横跨过洞顶的整条长岩仿佛中国的苍龙，龙头、龙身、龙尾，惟妙惟肖。

祖天戈打开通讯器，他们刚刚甩掉了白人佣兵，可是文睿没有回应，也许他还在敌人的电磁干扰范围以内。祖天戈抬起头，张涵前后都是背包，正准备从高台上蹦下。

&ldo;你跟文睿约的什么位置？&rdo;祖天戈问。

张涵安全着地，拍了拍手掌，说：&ldo;别忙，这里比较安全，我就耽误你两分钟。&rdo;

祖天戈看了他一眼，回答，&ldo;你说。&rdo;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张涵居然顿了下，似乎欲说还休。祖天戈微微叹了口气，苦笑：&ldo;张涵，你还跟我见外吗？&rdo;

张涵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干咳几声，低低地说：&ldo;你犯错了，你不应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do;

祖天戈一愣，没说话。

&ldo;你的错误判断造成现今的局面，如果你不管树上那个人，文睿也不会陷入险境。&rdo;

祖天戈拧起眉，右眼皮直跳，手指蜷进手心捏成拳头。

&ldo;是，我知道你以为那是我，但这种形势，你应该不予理会。&rdo;张涵向前走了几步，&ldo;我们通常是怎么训练的？如果换做我，我肯定不管。&rdo;张涵摊手，&ldo;很冷血是不是？但我必须对身边的战友负责。&rdo;

&ldo;是。&rdo;祖天戈终于应了声。

张涵叹了口气，继续说：&ldo;我在那观察了十分钟，得不到我要的结果，所以我放弃。你以前不会这样，肯定是江队的牺牲让你特别在意战友的生死，以至于让私人感情支配自身行动。&rdo;

这一刻，双方都没有说话，沉默，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几秒钟后，祖天戈闭起双眼，又猛地睁开，张涵的影子还在对面，由模糊变得清晰。

&ldo;我知道了。&rdo;

&ldo;你知道什么？&rdo;张涵追问，&ldo;如果文睿这次出事了你要怎么办？&rdo;

祖天戈转身，手指叩击手表，&ldo;再不走，他就真出事了。&rdo;已经行至洞口，但张涵似乎还未跟上。祖天戈的心情从没如此沉重过，脑海里一闪即逝的竟是他与文睿初次在k高相遇时，对方那张干净清秀的脸庞，带着少年的青涩与倔强。&ldo;我才没有那么逊。&rdo;祖天戈仿佛能想象出文睿不屑一顾的模样，他的这种语气和神情，自己是见过的。

&ldo;祖天戈。&rdo;张涵快走几步追出来。外面已是傍晚，夕阳斜照，洒满整座雨林，地面的积水反she着斑驳的红色光晕，随风漾出细细的波纹。&ldo;祖天戈，你的心理评估报告显示你已经恢复了，可你的反应让我担心。队长让我在这次任务中观察你的表现，但你现在……你这样叫我回去怎么开口？&rdo;

祖天戈停住脚步，扭头，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道，&ldo;张涵，你可以如实汇报。这次回去后，我会考虑换部队的事情。&rdo;

&ldo;我有责任。&rdo;张涵隐约有些恼火，&ldo;如果不是一直受困于敌人的电磁干扰范围内……&rdo;

&ldo;你没有。&rdo;祖天戈摇头，&ldo;两次，你都没有责任。&rdo;张涵眼底有某种情绪一闪即逝。祖天戈已经转过头，快速地向前潜行。

有谁第一次实战在异国的雨林里被人追得像条狗？

文睿想，就是它了，它叫文睿。

文睿只求吸引注意，不求硬碰硬，可惜这里遍地都是几乎和人一样高的糙，稍有动静，后面便是一阵子弹雨。

&ldo;子弹不要钱么？&rdo;文睿有气无力地想。

通讯器没有反应，那些佣兵身上携带了小型电磁干扰器，虽然地形复杂，奈何距离太近，竟然完全阻断了他与战友的联系。又是一次长跑过后的潜伏，对方似乎与他达成了默契，更有甚者，文睿觉得那些白人佣兵分明就想玩死他，累死他，然后趁他精疲力竭的时候过来捡个便宜。文睿瘪了瘪嘴，第n+1次拍掉吸附在迷彩服上的蚂蟥，四周全是盘根错节的老树，张牙舞爪遮住了原本弥漫着红霞的天空。

看看手表，将近六点。头顶的空中花园满是盛开的兰花，老挝雨林四季温暖惬意，而枫城的枫叶应该快要红了，秋风微凉，泛起红波，像许多个小手掌，唰唰唰，嚷着回家，快回家……文睿突然弯起嘴角，他这是想什么呢？弹掉肩上的糙叶，文睿借助老树的板根架起九五突击步枪，从瞄准镜里观察周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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