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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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ldo;雪姑，有事吗？&rdo;虚夜纳闷的问她。

喵妖妖没有说话，只把眼睑垂了下去，即使是最细小的动作落在雪姑眼里都成了解释。

&ldo;夜庭，你还记得我吗？&rdo;雪姑一步步走向喵妖妖，她知道他是记得的，自己维持着当年的模样就是为了让他认出，而他眼中的逃避更让她确定，他是记得自己的，不但记得而且在乎着，来这里以后房里常常放着自己最爱吃的梅子，那些是他拿来的吧。

&ldo;雪姑，你认错了，我不是你说的人。&rdo;喵妖妖吸一口气，故作镇定。

&ldo;你若不是，怎么会知道我说的夜庭是个人而不是其他呢？&rdo;雪姑苦笑，&ldo;我并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只希望你说一句还记得我，让雪子知道她是有爸爸的。&rdo;

一句记得，怎么也说不出口，封了许久的闸一旦开了便是覆水，覆水再难收，现在的自己能给她什么，那一场大战给他留下了太多遗憾，包括对她。

喵妖妖背过身去，推开雪姑伸向他的手&ldo;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真的记错了。&rdo;

虚夜不过百岁，并不知道喵妖妖以前的事情，只好相劝着对雪姑说，&ldo;或许真的是误会吧，喵妖妖和你描述的人一点都不像，要不让他回忆下，或许是他认识的人吧。&rdo;

&ldo;夜庭，我只想告诉你，我一直在等着你。&rdo;说完转身走了，喵妖妖一抬眼对上她的回眸，又一次转过了脸去。

&ldo;她说的？是真的吗？&rdo;虚夜问喵妖妖，虚夜今年一百零三岁，反正小时候喵妖妖就是这个样子了，至于他以前叫什么长什么样并不清楚。

&ldo;没有的事，或许是本族中的人吧，那次大战之后我功体大损，记性也不大好了，说实在的没什么印象。&rdo;这几句话连虚夜都不相信了，不过这男女的事情，身为小辈也不好多言，就换了话题，&ldo;最近北边封印之地魔气越来越重，加封的几道封印怕撑不了多久，加上朱吞也怀疑竹又被带到了北地，只是魔族聚集之处，对妖怪的功体不利，根本过不去。&rdo;

&ldo;功体差的去，或许受到的反噬会小，先找几个去查探吧，真有事情，我们黑川是抵御不了的，先做好疏散的安排倒是真的。&rdo;

&ldo;听说你以前是出名的火爆将军，每次出战都是主张进攻的，我是一点都没看出来，是那场大战让你性情大变的吗？&rdo;虚夜这话说的就有些模棱了，喵妖妖嘿嘿一笑，扯开了话题，&ldo;年纪大了，自然保守了。&rdo;

&ldo;或许吧。&rdo;那场大战，阴阳地界失去了阴阳主，晴雾和他失去了父亲，喵妖妖失去了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喵妖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看了看虚月，虚月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几日忙着婚礼心情也很不错。

&ldo;弄的都差不多了吧。&rdo;虚月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诸多包装好的礼品物事也都叠的整整齐齐。

&ldo;都好了，爹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rdo;虚月长的很斯文，白净的皮肤端正的五官，黑色的短发翘翘的，半遮着褐色的猫耳朵，穿着月白色的常服，连佩在襟上的缨络流苏都一丝不乱，喵妖妖对这个儿子是一万分的满意。

&ldo;没事，好久没和你说说话了，看你马上就要成亲爹心里高兴。&rdo;虚月重新泡了茶，拿了黑陶的杯子给喵妖妖沏上，这才挨着坐下，&ldo;自从你娘走后，这些年咱们父子也生分了，现在看你成亲，你娘在天上想必也能安心了。&rdo;

虚月不应声，喵妖妖长叹一声，&ldo;你还怨着爹吗？&rdo;

&ldo;爹不要多想，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母亲也早入了轮回，过去那些就让他过去吧。&rdo;虚月说话也是温文尔雅，从小到大，除了母亲过世那次哭的昏天黑地外，以后就再没什么表现，有时候喵妖妖怎么也不明白，自己这么火爆的性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温吞好脾气的儿子呢。

其实虚月是有理由怨恨他的，年轻的时候意气风发仗着自己功夫好地位高整日饮酒作乐流连在温柔乡里。虚月的母亲槐容是玄北山上的树精，温柔娴静低眉垂眼的，自小就聘给喵妖妖的，喵妖妖也就是当时的夜庭，嫌她太过端庄木头一般无趣的很，成婚多年都不中意，常常前脚挨着门，后脚又喝花酒去了，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欠下的酒钱，都是槐容暗自处理的，这一来，喵妖妖更加肆无忌惮了。

一来二去的家里积蓄用的差不多了，槐容就把他创的几个术法抄录下来典卖（比如姜子夕学会的那个），后来有一次，喵妖妖发现了槐容去店里给他还赌债，当时就火冒三丈，借着酒劲把个槐容打去了半条命，那个时候虚月年纪还小，正好在房外看到，吓得直哆嗦，那以后就和喵妖妖没什么话了，加上那次大战在即，槐容又刚好在病中，喵妖妖当时恋着白川的雪姑，倒有记得派人送礼物去，却看都没看望槐容就出征去了，但那一次大战中看到的一切、失去的一切让他醍醐灌顶、痛彻心扉，功体大耗，奄奄一息的时候唯一想要见到的就是家人，跌跌撞撞回家的一路，满心想着的都是槐容的问候和温暖的饭菜，可是，一切都晚了‐‐打开门等待他的只有冰冷冷的棺木。

&ldo;那个时候你那样的眼神，让我愧疚了一辈子，那时没有好好对你们，现在补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do;喵妖妖神情有些恍惚，没有等到他的槐容，等了他百年的雪姑，年轻时种下恶因现在却不敢咽下这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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