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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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祝百凌忽然站起身道：&ldo;换。&rdo;

谢秋石：&ldo;啊？换什么？换哥哥？&rdo;

祝百凌走到他身边，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座椅上拖起来，按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则坐了他的位置，接过他的黑子，开始应对棋局上的烂摊子。

谢秋石讪笑：&ldo;大妹子，我打小是个臭棋篓子……&rdo;

祝百凌忽地抄起一旁长枪，朝他屁股上一抽：&ldo;你再喊一声试试？&rdo;

谢秋石惨叫一声，蔫蔫趴回桌前，一边嘟囔一边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输掉了这局棋。

&ldo;喝光。&rdo;祝百凌给他倒了一杯酒。

&ldo;还有罚呢？&rdo;谢秋石苦着脸饮尽，这杯中物却不难喝，甚至颇为香甜，入腹温暖，他不禁微微一笑，&ldo;是好东西。&rdo;

&ldo;五百年的仙酿，自然很好。&rdo;祝百凌淡淡一笑，将棋子收回篓中，道，&ldo;再来一局。&rdo;

谢秋石盯着她的笑，心中一动，问道：&ldo;你不怀疑我？食锦虫之事。&rdo;

&ldo;随性所欲，没头没脑。&rdo;祝百凌点了点棋盘，头也未抬，&ldo;自然不会是你做的。&rdo;

&ldo;那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rdo;谢秋石眉开眼笑，&ldo;来来来，庆祝这个好消息，我陪你下一局五子棋。&rdo;

祝百凌忽而凝目看他：&ldo;放你回去，找燕赤城么？&rdo;

谢秋石一愣，没想到她有此一问，顿时张口结舌，支吾起来。

&ldo;你在他身旁，永远什么都不会知道。&rdo;祝百凌随口道，复又落下一子，&ldo;雀儿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你那些东倒西歪的功夫，不是燕赤城教你的吧？&rdo;

&ldo;自然不是。&rdo;谢秋石别开脸，手上堵了祝百凌一条路，&ldo;你又怎么知道？&rdo;

&ldo;他总是喜欢替别人自作主张。&rdo;祝百凌没回答他，只道，&ldo;所以你才讨厌他，不是么？&rdo;

&ldo;嗳……&rdo;谢秋石没说话。

祝百凌倒不再如上一局那般杀气腾腾，而是棋风一改，开始洋洋洒洒随性落子：&ldo;你知不知道幽冥教为何只收女弟子？&rdo;

&ldo;为什么？&rdo;谢秋石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顺着她问道。

&ldo;凡间的男人也喜欢自作主张，总希望女子活在自己的主张中，离了自己便没了名字、没了身份，即便叫她们修道，也不知道&lso;道&rso;是什么，只能匍匐在神佛脚下，替丈夫孩子祈求来年幸福康安。&rdo;祝百凌道，&ldo;&lso;情&rso;之一字，与她们而言只是负累。树天生要往上长，人本能要甩开负重，挺直腰杆，我这一路功夫，她们最适合。&rdo;

&ldo;你与我说这个做什么？&rdo;谢秋石笑道，&ldo;你门下个个待男子如牲畜，这便是无情道的精髓？&rdo;

&ldo;是，也不是。&rdo;祝百凌冷道，&ldo;我无情道旨在以万物苍生为刍狗而不加矜悯，对读过圣贤书的武陵高徒而言自然不可理喻，毕竟王公贵胄自幼钟鸣鼎食，难以想象生为人者怎么能像牛马一样过活，故而即便高高在上，也要假作悲仁‐‐可那弃妇寡母、名伶优伎，生来便是牛马，倒过来驱策他人，又怎会心生怜悯？&rdo;

谢秋石一愣，捻着棋子过了片刻才落下：&ldo;你们自有你们的道，妄加评议，是我轻慢了。我自罚一杯。&rdo;

祝百凌看着他将杯中酒饮尽，略放缓了声音：&ldo;每每有逃亡女流来我幽冥教寻求帮助，我都会有一个条件：无论是否愿意留下，都需在这百花谷停留三月，习我无情道入门心法。&rdo;

谢秋石笑道：&ldo;你说了这么多，不会是要劝我也守了这规矩吧。&rdo;

祝百凌摇了摇头：&ldo;你又不是女人，我哪舍得给你练我们的心法。&rdo;

&ldo;哎，怎么这么小气。&rdo;谢秋石佯怒。

&ldo;但你武陵先人留下一本秘籍，却留在我这边。&rdo;祝百凌忽从袖中取出一卷薄册，丢给谢秋石，&ldo;你练它。&rdo;

谢秋石忙接过，低头一看，只见簿册没有封皮，也没有装订，只是一卷卷起的锦帛，第一列写着一行歪歪斜斜的字：正明年八月十五，于朱眉处饮酒，微醺，清风明月得我心，飞琼瀑布合我意，怡然自得，创此扇法，恐醒时遗忘，聊以记载。

&ldo;这是什么？&rdo;谢秋石好奇道，瞧着那行莫名熟悉的字迹，有些手痒，恨不得即刻打开看了。

&ldo;供你打发无聊用的，我施了咒，只有在百花谷中，你才能打开它。&rdo;祝百凌起身披衣，嘴唇微扬，&ldo;免得你急着回武陵。&rdo;

&ldo;多谢。&rdo;谢秋石笑道，&ldo;想不到仙子这般挽留我，我受宠若惊。&rdo;

&ldo;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rdo;祝百凌提枪行至门口，回头道，&ldo;我们都讨厌燕赤城，我非要给他找点不痛快。&rdo;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秋石给她逗得直笑，问走进门的孔雀：&ldo;你们仙子是不是把我当成寡母弃妇了？&rdo;

孔雀&ldo;唉唷&rdo;一声：&ldo;改天我去问问是不是燕仙君要另娶十八房啦。&rdo;

&ldo;才没人看得上他。&rdo;谢秋石哼笑一声，帮着她将自己落下的白子一颗颗收尽篓中，&ldo;嗯？&rdo;

孔雀道：&ldo;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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