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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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第2章垢面蓬头乞（二）

话虽如此，这王家姑娘到底是菩萨心肠，不忍心看他年纪轻轻沦落至此，便托府上找了个生计给他。

可惜顽石不解人意，这叫花子非但没改过自新，反倒油着一双抓过猪蹄的手去撕扯王姑娘的头面，把那发钗珍珠扯了不少下来要去换酒钱，当即被几个家丁拖到院里一顿好打，逐出门去。

叫花子趴在王家后门，&ldo;诶哟诶哟&rdo;叫唤了几声，见没人搭理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正了下巴骨，拖着两条鲜血淋漓的腿窝到墙角，裹上破席一张，没两秒就鼾声如雷地睡死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晌午，街上不知为何吵闹得厉害，这石头刚睡醒，有点起床气，抓着一旁的&ldo;丐帮同僚&rdo;洒了一通泼，才扶着墙慢悠悠地站起来，一跛一拐地走进当铺，当了昨儿顺来的几粒珍珠碎玉，买了两张饼子。

石头嘻嘻一笑，将饼子撕成一块一块，一边吃一边喂给路边的饿犬，撕着撕着自己都忘了吃，第二张饼尽数进了狗肚子。

狗吃饱了，展着肚子，湿漉漉的鼻子一捺，发出&ldo;唔咩&rdo;一声撒娇，石头扑上去抱着一顿狂亲，路人看得嘘声一片。

&ldo;就这还被神仙非礼呢……&rdo;

&ldo;你还真听进他那疯话。&rdo;

&ldo;别瞧了别瞧了，脏了眼睛，一会儿怎么去天神庙见真仙人！&rdo;

&ldo;你说这真仙人，他会来吗……&rdo;

&ldo;真来了也瞧不上你家狗蛋子！&rdo;

声音渐轻，路旁的石头动了动，忽然伸出一条泥腿子，绊倒了一个小孩。

小孩嘴一瘪，就要哭，石头一把堵住他的嘴，沾满了腐丑味的手掌直把他熏出满脸眼泪。

&ldo;你哭什么！&rdo;石头一见他哭，也跟着闹起来，&ldo;我还有话问你呢！你哭什么！&rdo;

小孩哭得更凶了，&ldo;哇&rdo;得一身坐下，嘴里连声叫娘。

&ldo;不许哭了！&rdo;石头捏着他的脖子吓唬，&ldo;再哭剥了你的皮，把你吃了！&rdo;

&ldo;你吃不了我。&rdo;小孩哽道，&ldo;我娘说你就是个臭杀猪的。&rdo;

石头：&ldo;……&rdo;

石头：&ldo;我就是个臭杀猪的，一手杀猪刀使得妙极，你再哭，看我先拿滚水烫你，留你一口气，然后扒你的皮下来裹着肉做酱大骨！&rdo;

小孩听傻了眼，愣愣看着他，张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ldo;这才乖。&rdo;石头得意了，往他嘴里塞了一粒糖，&ldo;小弟弟，你也去那个破庙看神仙？&rdo;

&ldo;不是神仙，是苍山派的真人。&rdo;小孩嘴里一甜，立马倒戈，&ldo;娘说要是我根骨好，给他们相中了，那才是得道升仙的命。&rdo;

石头配合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又掏了掏耳朵：&ldo;确定是苍山派，不是武陵派？&rdo;

&ldo;真是，这两个词又不像，我才不会听错。&rdo;小孩急道，&ldo;我去找娘，我不该和你说话的。&rdo;

&ldo;等等等等，&rdo;石头忙抓住他的衣袖，&ldo;带哥哥一起去呗，真人们要来，贡品可不会少了。&rdo;

小孩怪怪地瞅了他一眼：&ldo;你不是哥哥，你是爷爷。&rdo;

石头气得跳起来踩了他一脚，收脚时把自己一拐，愣是摔了个狗吃屎：&ldo;小屁孩，我揍死你！&rdo;

小屁孩撒腿就跑，石头要追，被一个外乡人打扮的书生踩住了下摆，又摔了个狗吃屎。

&ldo;操你娘的……&rdo;石头刚想怒骂，回头瞧见那书生的脸，登时吓掉三魂六魄，&ldo;你你你你你是那个……&rdo;

那书生面庞白净，眼神疑惑：&ldo;这位兄台，我们可曾见过？&rdo;

&ldo;不曾见过不曾见过。&rdo;石头忙道，&ldo;你也去天神庙碰仙缘是不，往东往东好走不送！&rdo;

说着他连滚带爬就要跑，那书生秀眉一蹙，折扇一摇，拦住他去路：&ldo;仔细一看，却觉得你确实面善，不如这样，你跟我走一趟，见过家师……&rdo;

&ldo;不去不去不去，打死我都不去！&rdo;石头瞥了一眼面前的白玉扇坠，只见小指大小的羊脂玉坠下端用金丝缠了个&ldo;武&rdo;字，愣是看得他魂飞魄散，普通跪下，&ldo;官老爷，您放过小的，小的上没老下没小，平时只爱吃狗屎，满口喷粪，您这多瞧我一眼都是脏了您的靴子啊！&rdo;

书生见他说话颠三倒四，听在耳朵里又颇是恶心，便皱着眉倒转扇面，扇骨往他头上一招呼，轻喊了一声&ldo;定&rdo;，这乞丐登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张大了嘴，口不能言。

书生拱手道：&ldo;实在不好意思，在下还有急事要办，你且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约莫一刻后再来招呼你。&rdo;说着遍匆匆往东边去了。

石头干瞪眼瞧着，只见那书生消失在路尽头，他立刻&ldo;呼哧&rdo;松下假装被定住的手臂，拔腿就往西边跑，冲进徐氏镖局，大喊：&ldo;徐镖头‐‐徐镖头‐‐你衣食父母来啦！！&rdo;

徐福林刚结了一单回镖局，在后院里接护甲，听他叫嚷，穿着中衣便走出来，怒道：&ldo;你这赖皮猴，吼得什么！&rdo;

石头嚣张道：&ldo;你爹我光顾你生意，还不感恩戴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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