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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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ldo;肚子不饿吗？&rdo;天吾问。

&ldo;不觉得饿。&rdo;深绘里说。

咖啡馆开始嘈杂起来，两人也说不清由谁先提议，走出了这家店，然后漫无目的地在新宿街头闲逛。时间已近六点，许多人步履匆匆地往车站赶，但天空依然很明亮，初夏的阳光笼罩着都市。从位于地下的咖啡馆里走出来，不可思议地觉得那种明亮竟像人工制造的。

&ldo;你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rdo;天吾问。

&ldo;没有什么地方要去。&rdo;深绘里答道。

&ldo;我送你回家吧？&rdo;天吾说，&ldo;送你去信浓町的住所。今天你住那儿吧？&rdo;

&ldo;我不去那里。&rdo;深绘里说。

&ldo;为什么？&rdo;

她未作回答。

&ldo;你是觉得不去那儿好吗？&rdo;

深绘里默默地点头。

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感觉不去那里好，又觉得她反正不会正面回答。

&ldo;你回老师家吗？&rdo;

&ldo;二俣尾太远了。&rdo;

&ldo;那你还有别的地方去吗？&rdo;

&ldo;我今晚住在你那里。&rdo;深绘里说。

&ldo;这可能不大合适。&rdo;天吾谨慎地挑选着字眼答道，&ldo;我家很小，我又是独身一人，戎野老师大概也不会允许。&rdo;

&ldo;老师无所谓。&rdo;深绘里说，随后做了个耸肩的动作，&ldo;我也无所谓。&rdo;

&ldo;可是我也许有所谓。&rdo;天吾说。

&ldo;为什么？&rdo;

&ldo;就是说？？&rdo;说了半句，后面的词儿出不来了。天吾想不起自己究竟准备说什么。

在与深绘里交谈时，他常常这样。会在一瞬间忽然迷失说话的脉络。像是忽然刮来一阵狂风，将正在演奏的乐谱吹得无影无踪。

深绘里伸出右手，仿佛安慰天吾似的，握住了他的左手。

&ldo;你还不太明白。&rdo;她说。

&ldo;比如说不明白什么？&rdo;

&ldo;我们两个成了一个。&rdo;

&ldo;成了一个？&rdo;天吾惊奇地问。

&ldo;我们一起写了书。&rdo;

天吾的手心感觉到了深绘里手指的力量。虽然不强，却很均衡、明确。

&ldo;的确是那样，我们一起写了《空气蛹》。就算被老虎吃掉时，我们也会在一起吧。&rdo;

&ldo;老虎是不会出现的。&rdo;深绘里罕见地用严肃的声调说。

&ldo;那太好了。&rdo;天吾说，但他并未因此感到幸福。老虎也许不会出现，但究竟会出现什么东西，却不知道。

两人站在新宿站的售票处前。深绘里仍然握着天吾的手，望着他的脸。人流仿佛滔滔江流一般，从他们俩身边匆匆走过。

&ldo;行啊。如果你想住在我家里，尽管住吧。&rdo;天吾不再坚持，说，&ldo;我可以睡在沙发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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