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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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可是，那黑影仍站在那里没有动弹，也没说话，隐约中，只听得他呼吸粗粗的、急急的。

&ldo;咦，你怎么不进来呀？&rdo;姚阿巧感到有点奇怪。

&ldo;我想，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rdo;

&ldo;你要问啥人？&rdo;

&ldo;就是、就是当年在南桥头开小店的姚小宝的囡唔（女儿）阿巧。听说她就住在这里。&rdo;那黑影的问话吞吞吐吐，迟迟疑疑。

姚阿巧无声地笑了笑，反问道：&ldo;你是南桥头啥人家的？&rdo;

一语刚落，忽然，那黑影激动起来，快步走上几步，凑到阿巧面前，声音也有些嘶哑了：&ldo;你，你就是阿巧？我听出来了。&rdo;

一道闪电从姚阿巧的眼前掠过，终于，她从似曾相识的熟悉的乡音中，隐隐感到了什么，但她还是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心情，追问了一句：&ldo;你到底是啥人？&rdo;

&ldo;阿巧，我是阿明呀！&rdo;黑暗中的荣阿明，声音都带了哭腔。

&ldo;阿明……&rdo;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甜酸苦辣都有的滋味，从阿巧心尖尖上汹涌地泛了起来，一汪热辣辣的眼泪从阿巧的双眼中肆无忌惮地浮涌了上来，一时上，她居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哽咽地冒出一句&ldo;30年了……&rdo;，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惨淡的月光下，两个黑影的脸上都是一片晶莹。

他们久久地相对着，沉默着，静寂中，只听见阿巧手中那把蒲扇在&ldo;簌簌&rdo;地颤抖着。

&ldo;你、你还来做什么？&rdo;终于，姚阿巧平静了下来，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闷。口气中，明显地流露出嗔怨与悔恨。

&ldo;我、我想你。&rdo;阿明直立不讳。

&ldo;你……放屁。&rdo;

&ldo;真的，我想你想了30年了。&rdo;阿明冲动地走上几步，粗粗地呼吸直喷在阿巧的面孔上，&ldo;你倒好，跟了人家享福去了，可是我、我却……&rdo;阿明说不下去了，声音明显地哽咽了。

&ldo;你什么？你倒是快说呀！&rdo;阿巧急于想听到她最想听的下文。&ldo;我可是直到现在还是一个人……&rdo;

什么都不用说了，阿巧一切都明白了，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忽然，她猛地举起手中的蒲扇，劈头盖脸地拍向了阿明，她一边打，一边带着哭音低声骂道：&ldo;你这个害人精，你害得我好苦呀，你害了我一世人生，你、你这个铁石肚肠人……&rdo;

阿明任由阿巧打着骂着，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眼看阿巧打不动了，骂不动了，他才猛然醒悟似的，突然张开大手，将那把蒲扇连同阿巧的双手一起用力抱在怀里：&ldo;阿巧，当时，当时不能全怪我的呀……&rdo;

湛蓝湛蓝的夜空上，一抹白云悄悄移来，遮住了皎洁的月牙。顺弄堂吹来的夜风更阴凉了，俩人似乎都受不住这凉风的吹拂，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许久，许久，女佣根妹的声音急急地远处响了起来：&ldo;太太，太太，你在哪里？&rdo;

阿巧蓦然醒来，甩脱了阿明粗糙的大手：&ldo;快说，你想干什么？&rdo;

&ldo;我只想看看你，真的。我来这里转了个把月了，就是想看看你。其他什么也不想，也不想到了。&rdo;

&ldo;你现在靠什么吃饭？&rdo;

&ldo;东家做长工，西家打短工，混上两个半天，算一天。&rdo;黑暗中，阿明凄苦地一笑。

眼泪又顺着阿巧圆圆的面颊无声地淌了下来，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想了想：&ldo;阿明，你再来，就说想到我们这里来做挑水长工。&rdo;说完，阿巧猛地一转身，关上了侧门。

阿巧神思恍惚地走回住楼，半路上，迎面碰到女佣根妹，根妹刚说了句&ldo;啊呀呀，太太你可　把我寻煞了&rdo;，姚阿巧就没好气地狠狠瞪了她一眼：&ldo;大惊小怪！&rdo;骂得根妹顿时成了丈二和尚。

这一夜，阿巧硬是没有好好安睡，她从箱底里翻出那个篾片都已发黄变脆了的绣花手绷，再也没脱手……

第27章用计谋智留荣阿明，柴房间重温旧日情

翌日清晨，阿巧早早地梳洗完毕，草草用罢陆根妹送来的早点，又下楼去佛堂心不在焉地做了会早课，便心猿意马地回到楼房里。一夜没睡好，阿巧的眼泡有点浮肿，以致根妹差点又大惊小怪。

阿巧等着荣阿明来当&ldo;挑水长工&rdo;。

也是天遂人愿，就在前几天，原来的那个挑水长工的儿子在外面发了迹，把老子接去享清福度晚年了，所以蒋家离宫里暂缺空额。这几天，管家颜芝卿正在物下一个对象。阿巧自是清楚个中底细，所以她有的放矢把口风透露给了阿明，一心想让阿明来充任这个角色。如此，一方面解决了可怜的阿明的吃饭问题，一方面她可以堂而皇之地与阿明朝夕相见在一起，重温昔日旧梦了。

但是，阿巧伸长头颈眼看着太阳都升上楼房顶了，阿明的人影还没见，她又不好亲自下楼去过问，只怕让人家平地起疑窦。正当她心里一阵急一阵的时候，忽听楼下门房间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情知是怎么一回事，便急急下楼去打探究竟。

门房间里，果然是阿明。

阿明正与老管家颜芝卿在交涉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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