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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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十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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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雀安可能是落了水添了风寒，不过却是第二日一早便醒了。

“你救了我？”沈雀安虽是落了水，妆容尽毁，但也已经被小黑擦拭干净的一双桃花眼，灼灼的看着眼前人。

小黑喂沈雀安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又将药舀起一勺，喂到她嘴边。

十七虽是看着年少，甚至于比沈雀安还小些。可那双毫无波动的眼睛，却仿佛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将自己的情绪藏在那双黑眸里，一丝不漏。

被药浸润的温热的汤勺，轻轻抵在沈雀安的唇边，她并未一口喝下，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嗯...”歆瑶用手托腮，沉思道，“莫不是，小黑脸上也长花了？”

珺璟瞥了一眼歆瑶，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是你的脑袋里长草了。”

小黑的脸上自然没有长花，沈雀安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小黑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但是少年脸上的那抹红晕，却是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沈雀安轻轻笑了一声，一双桃花眼，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儿，十分勾魂。“你为何不敢看我。”

歆瑶本以为小黑见到如此美人起码也会赞美几句，不过赞美的话是没听到一个字，只有一个冷冷的背影。

“柳下惠啊。”歆瑶竖起大拇指。

话音未落，额间就感受到了一阵轻捶，珺璟收了收扇子，“你知道什么叫柳下惠吗？”

显然不止歆瑶看的莫名其妙，就连沈雀安也微微有些讶异。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这样的日子倒是过了几日，小黑依旧是一语未发。沈雀安受过了青楼的热闹嘈杂，对着这一派的安静，似乎更怡然自得一些。

小黑每日定点定时的将饭菜和药碗端到沈雀安的床前，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张小桌子，饭菜便统统都能放在床榻之上，显得刚刚好。惹得歆瑶这种素来懒惰之人也欣羨不已。

这日，天空燥热的蝉鸣不断，沈雀安本就受了寒，如今又是这样的天气。自然是虚汗不跌。

小黑默默的在屋里的角落摆了好一些的水，用来降暑气，不过却也于事无补。床上的沈雀安更是热一阵冷一阵，精心熬的药也难以下咽。不过沈雀安终究是懂人情的，知晓他救了自己，歉意的看了看他。即便是难以下咽，也勉强咽下了。

可终究是喉间一紧，又吐了出来。

从未出现过什么表情的小黑，倒是难得的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用帕子拭了拭她唇边还带着的药迹。

沈雀安苦笑，“小哑巴，你莫不是在我的药里下了毒，我才这样好不起来罢。”

小黑依旧是一语未发，沈雀安自然是习惯了，不过他看了她很久，久到她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打趣都说了些什么。

“我只是开个玩笑。”沈雀安缓了缓神色，正色道，“你莫要生气。”

小黑摇了摇头，依旧是一言未发的替她理了理被褥，整理了倒翻的碗碟。又去厨房盛了一碗药。

沈雀安见他离去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双手掀开薄被，起身下了床，虽然还是虚弱的模样，却也已经恢复了大半的气血，虽是未施粉黛的面容，却仿若能掐出水来。

这几日，沈雀安一开始也有些拿捏不准小黑的目的何在，但是相处了几天，倒也能感觉出他并无坏心。遂也就安心住下了。虽然她知晓，整个右浣院必然都在寻她，她却也不急着回去了，这几日静谧的只剩下了风声，令她不由自主想要继续在留几日。

小黑很快便捧着一碗药回来了，比原先的药味浓郁些。不过见到已经下了地的沈雀安，便将手中药碗放在了桌边，又将她扶着坐下。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好的差不多了。”沈雀安虽然是言辞抗议，不过还是乖乖的任由他牵着，坐下。

小黑将她面前的药碗又朝着她移了移，示意她喝下。

“我可以不喝吗？”沈雀安轻问。

其实这些日子下来，沈雀安从来都是一声不吭的将药一饮而尽的，如今耍赖不喝药，对于小黑，只怕也有些措手不及。

果然，小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容反驳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她。

“很苦。”沈雀安皱了皱眉，有些委屈的望她。

显然，沈雀安这种情场老手，小黑毫无招架之力。见着她委委屈屈的模样，大抵小黑觉得眼不见为净般的，转身走了出去。

沈雀安本是起的逗逗他的心思，却见着人都给逗没了，也就不在伪装，微微笑了笑。舒了舒皱紧的眉头，将眼前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

刚放下碗，她的面前便多了一粒蜜饯。门口是黑色的身影，面无表情的站着。

沈雀安微微有些发愣，一双桃花眼中，开始续上泪水，不过却并未流出。她拿起桌上的那一粒蜜饯，只有自己知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颤抖的指尖，将它送入口中。

“很甜。”很快淡然的微笑显在她面上，满足且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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