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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梅花酒（第3页）

“我带你走……去中原，到了中原你便自由了。我家中有许多才能卓绝、品貌不凡的兄弟，个个比我好，你到了……”

阿翠的牙咬破了下唇，猩红的血冒了出来。

小山哥本想坚持说下去，可见此情景，也只得闭嘴。

阿翠一心想跟他，他不是不知。可是陈伯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自小吃遍了苦，却也是掌上明珠，非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愿带她离开家乡。

可是，一纸婚书已定，若是悔婚……或弃她而去，留她在这里不若说是等死。

自然，倘若她哪日改了主意，厌了他，他绝会将她完好送回。

——

“我不走……”阿翠哽咽道，“你若念着我，我便跟你走。可你……我不走，绝对不走！”

她站起来，哭声隐忍不住：“你是想把我卖了……你……你把我当成何人了……”说罢，羞愤而逃，躲进屋里，狠狠关上了门。

抽抽搭搭的哭泣声连绵不绝地从屋内传来，外屋的小山哥束手无策。

最终，他似是想明白了，方才那一席话很是伤人。

可那，却是他如今能想到的唯一的法子。

阿翠趴在枕头上，目光尽处正是那一袭嫁衣，鲜明的红变成了肮脏的红。突然，一股火从她体内腾然而起，她坐起来，拿过剪子，握在手里微微打颤。铁剪的凉意渗入手心，冰凉入骨。

——

小山哥呆坐了半晌，眼角余光盯着那墙边的狐狸，与之对视良久。复又缓缓收回目光，留下木笼里那只活物黯然神伤，小山哥起身欲走。

里屋的门开了。阿翠掀开帘子出来。

小山哥起身，直直注视着她。

阿翠瞧了他一眼，脸上神情无异，哭过一场仿佛平静了许多。她缓步移至桌前，倒了一盏杏花酒，放到小山哥桌前，又倒了一盏，自己端着。

小山哥透过那半遮半掩的帘子，望见屋内红衣碎了一地。

他说不清是何滋味。

“这是去年酿的梅花酒，大概是你来的那段时日。你尝尝，看滋味如何，我亲手酿的。”

小山哥端起酒杯，淡淡一笑，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心灵手巧的姑娘。”

阿翠笑了，眼里是散不尽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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