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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势分析（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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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雨的脸上，老张看出，队长对这个结论——或者说是“假象”——绝非毫无根据，相反，一定是经过了一致的思考才得出这么一个推论。

但是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绝不肯相信。

与其说是不肯相信，倒不如说，是不愿意接受一个事实：在荒漠世界中，年轻一代天生就能掌握比老一辈人更强大的实力？

——这种能力不需要任何锤炼和习得，不需要任何经验的获取和来自血与火的艰难洗礼，就可以轻松随意地“自然”获得？

老张的思维逻辑，根本无法接受这种在他看来完全没有道理的“道理”。

“队长，照你这么说，如果我是那些土匪的话，那么我也用不着再买卖军火、招兵买马、抢夺资源和地盘、互相打打杀杀了，直接找一帮十几二岁的小鬼头，靠‘变异’去厮杀，然后让他们互相结婚生子，一代一代繁衍下去，不就越来越厉害了吗？”老张勉强地反驳着。

但知雨露出更为忧虑的表情。

“您说得对。我很怀疑，那些狼头游击队的人们正是在这么做——您自己不是也说，他们中的年轻一辈和老一辈已经彻底分裂了吗？您也听说了，卢小姐他们年轻的一代，的的确确就是在走这种‘变异繁殖’路线。”

对，的确没错！老张对此无法辩驳。

前一天晚上，在那座中学校舍废墟里，老张是亲眼见到、亲耳听到那些年轻土匪们的的确确就在打算搞这种勾当！

“我怀疑，今晚这个局，很可能也是狼头游击队老一辈的战士们为了繁育年轻一代的变异者土匪，才有意想要‘捕捉’我们几个。”知雨接着说道。

“但这样就说不通了。他们那帮老人不应该帮助卢小姐抓人才是！”老张反驳道。

知雨叹口气说：“是啊，这个问题确实难以解释……”

犹豫片刻后，老张紧接着又大胆地向知雨抛出一个重要问题：

“队长，我没有任何对您不敬的意思，不过恕我直言，队长你觉得，在你自己身上，也存在那种‘尘埃变异’吗？”

女记者沈知雨，用一种诚挚的眼神注视着老张。

她摇头坦陈：“我不这么觉得。我只是个普通人。”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却是这两位不普通的人的队长。”老张用眼神暗示自己肩头还在熟睡的姑娘。

知雨冲老张微微一笑，歪头说：“是啊。同样，老张师傅您也是我们当中最有威望的战士。”

“‘威望’就算了吧，我只是个司机而已。”老张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想伸手去拿杯子喝水，却又怕惊醒嘉嘉和梅子，于是只得罢。

随后，两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问题。

“我已经看出来了队长，”老张对知雨说道，“今天晚上这场战斗结束之后，你无论如何都是要把那个小杨，杨瀚，给拉进调查团里来的。”

知雨承认道：“没错，关于这点我没什么可隐瞒的——我的的确确很想让他成为调查团的一份子。杨瀚的战斗力很强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他这个小伙子很危险。”

“你是说对我们来说，他很危险？”老张问。

知雨摇头：“不，我的意思是，这个小伙子尽管在生死危急关头能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但他这个人本身是个几乎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您也看到了，之前他爸爸还在世时，基本上他什么都听他爸爸一手安排，自己的主见、主张、人生阅历、社会经验、社交能力、社会生存能力等等几乎都等于零。他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偏偏他自己拥有那种野兽一般的力量，再加上如他爸爸所说，他自己也是从周边的部队里当逃兵逃出来的——如果没有人帮助他，这个孩子恐怕一个人在外面活不到一个礼拜。”

“不一定吧？你看他在被人狠揍一顿的时候，那股子邪劲儿……”

“那没有用的，老张师傅。杨瀚空有一身武力，却不懂得如何使用和控制，这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男孩，一个人拿着一把手枪在大街上手舞足蹈、跑跑跳跳，您说，这样一个人，他能活多久？”

女记者又开始使用她擅长的那些生动有趣的譬喻来阐释道理了。老张一下子被她说得明白过来，点点头。他对知雨补充道：“队长，我了解了。不过看今天的情形，想要把小杨救下来恐怕也不容易。首先我们不知道他现在跟那个卢司令两人去了哪里、打成什么样子、他到底是死是活，其次是我感觉，今晚像是狼头游击队的主力部队倾巢出动一样。今天这场仗估计很难打啊。”

“嗯——”知雨捧着水杯，凝视杯中剩余的热水，严峻的目光中隐约包含着一股杀气。“……我倒觉得，今晚要是他们真的大举出动，反倒好了。”

老张有些惊愕。

知雨解释道：

“老张师傅，您仔细想想，我们调查团才成立几天？到目前为止仍然处于物资准备阶段，人员还没有招齐，连城区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却连续好几次被狼头游击队的人追杀，这实在是已经严重影响了调查团任务的计划进度。当然，首先要说，这其中主要原因在我，是我得罪了他们；但是现在，我仔细想想，总觉得我们几个、包括高副台长，我们所有人的设想都错了。我们都太天真、太理想主义化了。”

她昂起头，用险峻的表情说道：

“我们是调查团，但我们不能回避战斗。现在的情况是，狼头游击队已经盯上我们，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刚跟我们拼杀到底。既然这样，与其一路上被动挨打、处处躲避，我觉得还不如干脆跟他们来一场大决战！至少在今晚，我们彻底击溃他们那些中老年土匪的有生力量，并且今后有可能的话，彻底把他们清除干净，以绝后患，省得以后我们在旅途中也处处挨打、处处被人追杀。您觉得怎么样，老张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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